他有她公寓的钥匙,那晚找她时进去过,确认她不在那里,也没有外人侵入过的迹象,真的就像是主人出了趟远门而已。

她的办公桌井然有序,所有的文件都摆放整齐,没有一点私人用品,显然也没有被刻意收拾过。

只要招徕一个新员工,似乎可以在她这个工位上坐下,紧接着开始她之前未完成的所有工作,无缝衔接。

聂尧臣把肖灼叫进来,“你去查一查1077……赵元熙最近的出行记录,特别留意一下有没有出境。”

“公司系统里没有记录哎……”

他早就查过了好吗?在新特助这个头衔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的这十几天时间里,他无数次幻想元熙小姐姐能脚踩七彩祥云来救他于水火呢!看她一直不来上班,好奇她到底被派到哪里去出差了,在公司差旅系统里查了几遍了,什么也没有。

“不是公司系统。”聂尧臣顿了一下,“查她个人的记录。”

“怎么查啊?”

肖灼傻眼,他既不是公/安也不是国/安,哪有这个本事查到公民自个儿去哪逍遥啊!

当然他觉得元熙小姐姐是能有这个能耐的,只是他还没有学到那一课,人生导师已经不见踪影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告诉我在哪可以找到她。”

不然呢,就炒他鱿鱼,让他这特助下岗吗?

虽然有点没出息,但有那么一瞬间肖灼还真希望能从聂尧臣那儿听到类似的威胁。这样只要他把七七姐找回来,各归各位,什么麻烦都没有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他再也不用顶着两只熊猫眼加班了。

可聂尧臣显然不是会轻易开口说这种话的人。连肖灼都看出来了,他此时此刻有些茫然和混乱。

肖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是帮忙找赵元熙,他无论如何都会尽全力的。

“那个,聂先生,我可能需要七七姐的身份证信息,人事档案我这边是看不到的,你知道吗?”

比如身份证上的名字,曾用名,跟实际用的名字会不会有出入,还有身份证号码,籍贯……既然要找人,这些信息总归越精确越详尽的好。

聂尧臣陷入一种更深的情绪里面。

因为肖灼问的这些问题,他全都答不上来。

他再次把人事经理叫来,带着赵元熙入职时填写的个人档案和她那封辞职信。

信写得相当官方,看不出任何有效信息。

在人事部甚至公司其他员工看来,这种离职简直是可以预见的,一点都不意外啊!

本该属于我的职位给了别人,那大概只有实在走投无路的人才会选择留下吧?不然多尴尬呀,你否定了我之前的努力,还不让人另寻高枝?

至于那份人事档案,就很有些出乎意料了。

她的联系人信息栏没有注明与她的关系,联系方式也只留了一个固定电话的号码。

他随手查了一下那个号码,居然是本地的一所福利院。

父母信息不详,家庭住址不详,一开始干脆连通讯地址都没有,人事经理说是后来补上去的。

聂尧臣认得那个地址,就是他们在一起之后,他为她租的那间公寓。

除此之外,似乎没有更多信息可以帮忙找人。

聂尧臣的不安中掺杂了荒谬感。

元熙的座位在楼下,没人动过。聂尧臣无数次从这个座位旁边路过,这回真正想从这个桌面上找到一些线索的时候,才发觉她不像其他人那样在桌上摆照片、盆栽或者玩偶,甚至没有鲜艳出挑的颜色可以跟她本人联想到一块儿,一切都是非黑即白,或者灰色的。

非常低调,掩藏个性。

从文件到文具,所有办公用品,全都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