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嘴唇干涸起皮,他已经拿过水杯喂她。

赵元熙也看着他,看着这个不能被他人的喜怒哀乐打动的“怪人”居然为她学会了照顾人。

“你什么时候醒的,是我说话吵醒你了?”

元熙不能跟告诉他,她早就醒了,护士来拔针的时候就醒了,夏婵气喘吁吁说的那些话也都原原本本听到了,只是没吱声。

听说他妈妈跟到医院里来,母子俩起了争执,他还挨了打。

这会儿人到了眼前,她忍不住也盯着他脸颊看,伸手想摸他左脸的红痕,被他往后躲开了。

“你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先吃点粥吧。英叔说喝点皮蛋瘦肉粥有营养,病能好得快,就叫王嫂炖了。王嫂做的粥很好吃,你尝尝。”

她收回手:“好,吃一点。”

于是他笨拙地从盛粥的保温桶里舀出一小碗粥来地给她。

她想伸手,却一副端碗都很吃力的样子。

“我来吧。”他重新在床畔坐下来,“我喂你。”

元熙就坐靠在床头,看他舀起一勺粥,吹也不吹一下,就硬生生递到她跟前。

“这么烫,怎么吃啊?”

烫吗?他自己尝了尝,的确烫,才吹了又吹,重新喂给她。

元熙觉得他噘着嘴呼呼的样子莫名可爱。

她吃一口,就忍不住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跟英叔他们一起看的电视剧里没教怎么喂病人吃饭吗?”

他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会儿。

“可能有,但我没看到过。”

实践出真知,反正他现在已经学会了。

“这几天你都在这里?不是让你不要过来了吗?”

意识没那么昏沉的时候,她听肖灼说起,聂尧臣居然在半年会的致辞台上开天窗,一个字都没讲就离开了。

他手里明明有现成的讲稿,由一个方程式说开去,讲公司的初心、现有模式和未来面临的挑战,思路清奇却又深入简出。他这样的人,看世界有另外的角度,根本是将整个世界拆解之后重构认知才摆到众人面前。因此他演讲的稿子都由他自己写,秘书处顶多校对一遍把把关,要想模仿和修改那都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年会前元熙已经看到过他那份独特而精彩的讲稿,几乎可以预见届时现场的掌声雷动、花雨满天。

然而他却一个字都没有讲,仿佛诉说佛家的空相,存在却无常。

他是故意的。

好在聂舜钧救场及时,大家也知道自家年轻老板是娘胎里就带来的发育障碍,思维行事都与常人不同,对于这事儿本身不至于有太离谱的猜测。

但公司管理层就不一样了,尤其消息传到他父亲聂松耳朵里,传到养老院的聂老爷子那儿,这样离谱的表现,可能让他们一票就否决掉他这个继承人。

内部局势如此暗潮汹涌之际,他难道不是应该尽可能想法子补救吗?还往她这里跑,不仅制造话柄,也会把外界的注意力引到她这里来。

她原本的计划中是没有住院这一条的,也没想到聂尧臣会在半年会上有这样惊世骇俗的举动。

她本意只是离间他们叔侄,让他怀疑聂权会为了让他顺利履行婚约而对她不利;当然他也会因此而心疼她的处境,哪怕只是歉疚也好,一旦她到时真的提出要让他帮忙一起寻找聂权的罪证,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帮她。

现在目标一倒是实现了,可说不定会有些意料之外的因素搀和进来,不知是福是祸。

眼下直接踢爆聂权当年可能与她妈妈蒋虹有染,继而因情感纠纷而杀人的证据还不充分,时机不算成熟,她还要以不变应万变。

聂尧臣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