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尧臣趁机把她从礁石上拉入海水中,两人顺着浪潮的方向往沙滩方向游。
“你抓紧我!”
他很会游泳,尤其是在海里来去的姿态,让人不由联想,他也许很小就在海边游泳,而不是在游泳池里做的枯燥训练。
这片沙滩之上就是半山道的别墅群,富丽堂皇的富人区。就像能从那些房子看到这片海滩一样,这里也能看到那些房子。
他在聂家的花园洋房里长大,说不定就是在这块区域学会的游泳。
赵元熙被他拽着,半拖半游地回到岸上,两个人都筋疲力尽,身体也湿透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海滩,只记得又看到门柱上的巴洛克石雕和漆黑的雕花铁门……
聂尧臣把她带回了半山道的花园洋房。
她被他塞进浴缸,用干净的热水洗掉海水的咸腥,又用浴巾包起来,轻手轻脚放回床上。
最亲密的事也就到此为止,两人什么别的都没做,她就睡着了。
眼皮像有千斤重的往下压,想抬都抬不起来。赵元熙很久没有过这样浓重的睡意,像是身体自然而然的停摆,累得想要就此睡过去,再也不用醒来。
睁眼已经是傍晚。在这洋房里很难忽略掉时间,早晨、傍晚和深夜好像都有特殊氛围感,不用看钟就能猜到大致是几点。
房间里极致安静,有什么东西从光滑平面抹过发出的轻微动静,仔细看才发觉是窗下那个玻璃缸里的守宫们。
今天出来放风的小家伙们又换了一波,花色跟上回看到的明显不同。
聂尧臣其实就坐在一旁的桌子旁边,比它们更安静,屏气凝神地,用镊子挑拣着面前一大盘面包虫。
“你醒了?”他抬眼,放下手里的镊子走过来,“饿不饿,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你……在干什么?”
他回头看了看桌面:“挑拣面包虫,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面包虫很容易死亡,死掉的要立刻挑出来,不然很快就会死一大片。”
“你一整天就在这里做这个?”一觉醒来,她早就完全冷静下来,目光重新聚焦到他身上:“怎么没去公司,今天不是要开会吗?”
“会早上就开完了,现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这一刻清晨发生的一幕幕似乎才一股脑的回到她记忆中来。
她感谢那些纤细又脆弱的面包虫,因为这时候聂尧臣要是问她究竟发生什么事,她很有可能答不上来。
仿佛一个设计精巧的游戏,进行到一半,突然出现了特别大的bug。
其实本来没什么,她得来的线索如果自己吞下去慢慢消化,根本也不会有后面这一出。
怪就怪她自己没控制好情绪,尤其在听说妈妈惨死时可能还怀着孩子,父母双亡的同时还带着一个弟弟或妹妹,原本作为幸存者的愧疚瞬时以几何倍数扩大,令她突然就生出几分自毁的倾向。
眼看着上涨的海潮漫上来,也没有一点逃走的欲望。
她没想到聂尧臣会找到她,也就没想过被找到之后要怎么跟他解释。
迟早是能圆个谎解释过去的,但不是现在。
好在他并没有问。他的思路本就跟常人不同,平时被当做怪人的反应,眼下却成了难能可贵的体贴。
“你不去开会,你爸爸那边怎么交代?”
她记得今天是高层例会,聂松作为董事长,虽然放权,每月两次例会却是一定会参加的。听Miu姐说,今天不止他本人列席,还会把聂舜钧一同叫来。
这样的信号再明显不过,就是要让大儿子重回公司掌握实权,将来等他真的退休,大权完全交给哪一个,还真不好说。
这种情况下,每一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