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誉告诉颜序淮,柳家那位小姐在抄家当天就在自已屋里自缢了,尸体被卷了草席扔到了城外乱葬岗,最后不知为何还是由几位青楼的姑娘凑钱收敛的。
颜序淮听后沉默了片刻,让人私下给柳煜介绍了些类似于帮人抄书这样轻松的活计,以此给他塞了些银子。
时间日复一日地往前走,颜序淮每晚睡觉时都会期盼着醒来能回到花轻素的身边,却只能日复一日的由着失望堆叠。
他很快地消瘦了下去,原本乌黑的发丝也渐渐染了一半银白,整个人周身的气场多了几分阴鸷如鬼的苍白,越发让人不敢直视。
日子渐渐走到了初一,入夜后自四肢百骸升腾而来的刺痛钻入骨髓,疼得他登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颜序淮本来打算去书房处理政事,这突如其来的痛觉压得他脚步不稳,幸好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桌子,方才没有狼狈地摔到地上。
他斜倚在桌边,脸已经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薄唇紧抿,这才记起自已这些天忘记了什么。
是了,若是没有遇到阿素,他本该每月都要经受一番这蚀骨之痛的。
自遇到阿素后,仅有的几次毒发,阿素都会用各种方法帮他缓解疼痛,他险些都要忘了毒发时究竟是怎样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他疼得站不住,踉跄着走到床榻边,仰面躺了上去,额发早已被冷汗打湿,喉间有血腥味蔓延在口中,他盯着头顶的帷幔,扯着惨白的嘴角笑出了声。
“茕茕孑立,始室而终……”
原来若是没有阿素出现改变他的命运,他过的是这样残破的人生。
颜序淮咧着嘴笑着,侧过去将身子蜷缩起来,意识在这貌似无边无际的痛楚中波动沉沦。
在某几个昏昏沉沉的瞬间,他突然有些恍惚,到底这是一场梦,还是遇见阿素才是一场梦,他是不是孤单太久了,所以幻想出了这么一个人来陪他。
明明才来到这儿不到一月的时间,他却仿佛已经在这里待了几十年的光阴,连带着对阿素的记忆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阿素。”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
“这么久了,我似乎回不去了……”
颜序淮合上眼,意识渐渐沉没下去,被一股旋涡拖着坠入黑暗。
“淮淮?醒醒,淮淮?序淮?颜大人?夫君?相公?颜丞相?嘿,那个谁!”一道轻柔的女音在他耳边小声呼唤着,叫到后面好像是看他不回答,刻意将语气压得凶了一点。
与这熟悉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只温热的手,在他的面颊上轻轻摸着。
颜序淮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花轻素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脸,她整个人被自已抱在怀里,一只手还在轻拍着他的脸。
花轻素被他忽然地睁眼吓了一跳,见他醒了,将手收回来,懒洋洋地将头靠在他胸口,打了个哈欠,“你抱的太紧了,都把我勒醒了,快松松手。”
颜序淮垂眸静静地盯了她良久,倏地紧紧地拥住了她,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
“嗯?”花轻素被这突如其来的熊抱弄懵了。怎么回事,怎么越说反而抱得越紧了。
花轻素察觉到他情绪似乎不太对,也没有挣扎,任由他抱,手在他背后轻轻抚了抚,直到发觉颜序淮呼吸急促,抱着她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方才惊觉大事不妙。
花轻素拼命将自已的两只手从颜序淮怀里解救出来,低头捧起他的脸,对上他发红的眼眶后,最后一丝混沌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淮淮,你怎么了?做噩梦了?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不会是你该死的毒又复发了吧,那药不管用?我买到假冒伪劣产品了吗,天杀的,我这就去投诉他们,不对啊……今天不是初一啊……”
颜序淮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