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巷子里,蓦地多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那人穿了一身夜行衣,黑色的面罩将脸遮住了大半,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孟钰。”那人低声说了一句,“渊渡皇子让我给你送些东西。”
孟钰眸色微沉,哪怕他已经提前知道渊渡会来燕京城,但真的对上南蛮那边的人时,他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诧异的神情。
“渊渡来了?”孟钰嗓音里带着惊讶和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人似乎对他这个反应很是满意,抬手抛给他一样东西,淡声道:“殿下关心你,怕你思念家乡,从南蛮给你带了点礼物。”
孟钰接住他扔来的东西,垂眸就着月色摊掌去看,那是一只红色的玛瑙耳坠,做工不算精巧,耳坠上水滴形状的红色玛瑙却是艳丽非常。
孟钰的瞳孔猛地收紧,后脊腾地升起一阵寒气,他攥紧了手里的坠子,再抬眸去看眼前的人时,眸底倏地转凉,藏着股抑制不住的杀意。
“孟珏现在在渊渡手上?”
这话本应该是个陈述句,但孟钰还是怀着一丝希望,将话变成问句说出了日。
黑衣人嗓音里透着愉悦,“殿下怕你思念妹妹,所以特意去来摩将军那儿将令妹讨回自已府上,替你好生照料。”
同样的答案,哪怕再听一次,孟钰心底的怒意还是止不住地翻腾。
“孟钰。”黑衣人像是没有察觉到孟钰情绪的波动一般,也可能是察觉到了,但并不在乎,笑着说道:“殿下这般关心你,你得学会感恩才是。”
孟钰攥紧了手里的坠子,穿耳的那一头深深地扎进他的手心里,沁出几颗血珠,凭借着手心的这点疼痛,他才勉强将自已的情绪稳住。
孟钰冷声问道:“渊渡让你过来,应该不单单只是想让你折辱我这么简单吧,他还吩咐了什么?快点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三皇子府了。”
黑衣人语气里带着轻蔑,“明天上午巳时之前到和茗茶楼,殿下要见你。”
孟钰蹙了下眉,冷嗤道:“到人来人往的茶楼见面,他胆子还真不小。”
黑衣人不屑道:“殿下是怎样安排的,你照做就是,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今晚回去后最好仔细想想,该怎么和殿下解释为什么燕京城的碟一大半都莫名被杀,同去的人里,却独独只剩你,无病无伤的回来。”
“自然是因为我运气好。”
“呵。”那人笑了一声,“那你明日就这么回答殿下,我倒要看看殿下信不信你。”
“话说完了。”孟钰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说完我走了。”
黑衣人向旁边的巷日瞟了一眼,“你刚才是从谁的马车上下来的?”
孟钰勾了勾唇角,“你想知道?”他脸上的笑容蓦地落了下去,径直越过他走了,“自已查去。”
“你!”那人回头去看他,孟钰迈着懒散的步子,愈走愈远,他想喊他回来,又怕声音太大招来巡逻的官兵的注意,只好压低了声音吼道:
“我会将今晚的事也回报给殿下的,不回报上面擅自行动是大忌,你别忘了你妹妹还在殿下的手上,你要是敢背叛我们,你就别想再活着看到你妹妹!”
孟钰理都没理他,仿佛是没有听到一般,走出他的视野里。
*
花轻素回到丞相府,走回到卧房时,望见屋里的灯还亮着,便知道颜序淮还没睡。
她推门进去,颜序淮穿着亵衣坐在罗汉床上,旁边的小桌上放着几本文书,他正低眉借着桌上的烛火仔细看着。
听到开门声,他抬头向她望过来,紧皱的眉头不由平了下去,温声道:“回来了?比我想的还要晚一些。”
起先她还坚持要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