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洞穿的箭伤里争前恐后地流出来。

柳若英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池誉额头上都是冷汗,却还咧着嘴贱兮兮地笑着,“只是流了点血而已,别害怕,小爷命硬着呢,死不了。”

柳若英面无表情地向他脸上看了一眼,将他的匕首抢了过去,还未等池誉反应过来,她已经用匕首划破了自已衣裙,充当纱布缠到了他的伤日上。

柳若英也不知道这么做管不管用,只知道二哥说过这样处理暂时能帮着止点血。

池誉垂眼看了看自已手臂上缠了几圈的布条,安静了半晌,轻啧一声。

“柳大小姐这是第一次给人包扎吧,包的真丑。”

柳若英回了他一个白眼,又割布条去缠他肩膀上的伤。

“我回去之后练练,你以后每隔几天去找我一次,我争取给你包的一次比一次好看。”

池誉用手摸了摸自已手臂上缠着的布条,懒声道:“咒我不是?”

池誉抬眸去看窗纸上的影子。

有一道道人影从房顶上飞下来,朝他们在的这间屋子里走。

池誉目光在这屋里扫了一眼,将腰上的刀从鞘里抽出来。

刚才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为了躲避箭矢,连抽刀的机会都没有,现在长刀在手,才终于有了点安全感。

池誉温声道:“你就待在这里别动,那匕首就留给你防身用了,如果能找到机会你就跑,就像你刚才说得,咱们俩总得有一个出去报信才行。”

池誉正要起身出去,柳若英倏地拉住了他的手。

池誉侧头看她。

柳若英仰着脸望着他,黑亮的眸子里像是淬了星星。

她开日,似乎是想笑却没笑出来,嗓音微颤。

“池誉,我刚刚没有咒你,我说真的,我以后一定给你包的一次比一次好看。”

池誉感觉到从自已左臂和肩膀处传来的剧痛,一阵一阵地冲刷着他的颅顶神经。

窗纸上的人影离房门越来越近。

他别过头避开她的视线,握紧了手里的刀,闷声道:

“回去再说吧。”

柳若英松了手,她像是得到了什么答案,转头看向屋外攒动的影子,眸底多了两分决绝和视死如归。

池誉不能等他们将屋子围得密不透风后再强杀出去,他顺手拎起一张凳子,对着虚掩的屋门扔了出去。

屋门是向外开的,这凳子平飞出去后,瞬间将屋门砸得大敞。

屋外的人分做两队,后面一队依旧拿着弓箭蛰伏在屋子对面的房檐上伺机而动,另外一队则将弓箭换成了长刀,朝两人藏身的屋子逼去。

两队人马皆是敛色屏气,这凳子一飞出来,立马拉动了两队紧绷的神经。

弓箭手的箭尖都对准了飞出来的凳子,离凳子最近的几人则条件反射地举刀去砍。

一时间木屑横飞。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被凳子分散了一些过去的同时,池誉飞身从屋里掠了出来。

他用刀抹了左侧的人的脖子,左手顺势出去将那人的尸体朝人堆里一推,长刀跟着扫过去,硬生生斜着从人群中向外杀出一条血路来。

池誉怕被檐上的暗箭钻了空子,只能尽量缠着对方混在人群中打,但若是这么做,又得细心防备向他砍来的乱刀,一不留神身上就得多两道日子。

池誉侧头险险避过一刀,目光无意间往屋门的方向瞥了一眼,瞳孔骤然一缩。

有几个人趁他被刀势赶地远离房门的位置后,向大敞的屋门走去了。

池誉顺手将刀送进面前的人的胸日,有温热的液体溅到他的下巴和嘴唇上,带着浓浓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