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趴在我的身上，用自己的体温为我取暖。

我胸骨被它压得闷痛，又有点想笑：“最后有你陪着我……也挺好的。”

四野阒然，暗无天日。眼睛明明睁着，却看不到任何东西。要不是还能感到寒冷，还能听到胸口小狗的呼吸，我甚至有种自己已经死了的错觉。

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纵然知晓每个人的结局都是化为这天地的尘埃，向死而生，但到真正要死的那一刻才发现……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

世上那么多坏事做尽的人都没有死，凭什么我要死？还想喝一杯工作室楼下那家咖啡店的冰美式；还想吃一次菀姨做的东坡肉；还想让更多人知道我设计的作品；还想抱一抱摩川，告诉他我真的舍不得他。

眼角有液体滑落，很快又被寒风吹干，脸已经冻得麻木，我全靠心中三分牵挂，七分不甘，化作十成十的求生欲，才没使自己闭上眼。

就这么过了一夜，靠着小狗，我虽然免于被冻死的命运，但身体还是愈加虚弱了。

我还没有活够，我还不想死……

我还没有活够，我还不想死……

脑海里只剩这一句话。并非是在向老天申诉，而是一遍遍用这句话黏合住我快要溃散的意志，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活下去。

不知不觉间，雪停了，雾也散去了，当黎明的光辉照射进垭口时，原本静静趴在我胸口的小狗忽然仰天叫了一声。

我努力睁大双眼，就看到迎着阳光，有个人影从山坡上迅速滑下来，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踉跄着奔向我。

“柏胤……”他明明那样着急，来到我身边后，一切动作却又变得小心翼翼，连触碰我面颊的手指都不敢用力，像是怕把我碰碎了。

我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我碎了，他好像也要跟着碎了。

“我是不是上西天了，不然……怎么看到了神仙？”我笑着抬起手，半途又没力落下了，被对方眼疾手快一把攥住。

“没事了，没事了……”他搓着我的手，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裹住我，随后俯下身，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你没事了，我找到你了。”

“曼曼她们……”身上一下暖和不少，我问出自己最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