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有男朋友了还往别的男人家里钻,确实不合适。”张慈巧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啪地一声。
付江杉将筷子放到桌上,眼神寒若冰川。
他扫了一眼张慈巧,冷声道:“嘴巴放干净点。”
叶绮年被这声动静吓了一跳,怯怯地看着这位不太熟悉的兄长。
张慈巧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火,嘴巴一撅,眼眶立马红了,低声道:“我也是怕你遇人不淑,被骗了。”
叶新鸣拍拍妻子的背,转移了话题:“好了好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谈个朋友了。”
“这种事随缘吧,吃饭。”叶友仁暗叹了口气,沉声道。
看到老人有些落寞的眼神,付江杉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重新拿起碗筷,却毫无胃口,兴致缺缺地吃了几口,只等阿公吃完便离席。
餐食过半,叶新鸣看了眼妻子,开口道:“爸,我们这次回来,其实也有个事想和您说。”
“什么事?”
“我和慈巧领证这么多年,一直也没办婚礼,我心里对她是有亏欠的。”
付江杉手一顿。
“这次呢我就想,在村里风风光光地办个婚礼,也省得那些人乱传话,搞得我们每次回村里都抬不起头。”
叶友仁停下筷子,看向身旁的孙子。
付江杉没有表情,平静得如一汪池水。
“婚都结这么久了,还搞什么婚礼。”
“爸,你不是不知道村里那些人,总觉得我是靠念英才起家的,我这次弄个流水席,您面上也有光啊。”
叶友仁拧眉,他不在意什么名声和面子,村里人都知道他的为人,虽然背后会传儿子坏话,但待他还是尊重的,同龄的老头见多风雨了,也不会因此不和他往来,更何况如今孙子有本事,他每天的日子不知有多舒适。
只是他也担心孙子年纪渐长,这样的家庭背景会影响他找伴侣,当年的事毕竟过去多年,如果父子俩能缓和些关系,认了这个后妈,一家子和和气气的,也算是真的圆满了。
见爷孙俩都不说话,叶新鸣觉得有戏,干脆一鼓作气说完。
“正好今年十六是个好日子,就在那天办,从村头摆到村尾,筹备完宴席,我们再多陪您住几天,等绮绮开学了再回去。”
“是啊,爸,我和新鸣结婚这么多年,一直也没能好好孝敬您,这次也让我们尽尽孝心。”张慈巧一脸乖巧。
叶友仁有些动容,抬眼看向付江杉。
“江杉,你觉得呢?”
付江杉看着老人希冀的眼神,喉咙有些干涩,没有开口。
“江杉,你妈妈当年是因病去世,从头到尾你都一清二楚,这么多年你也该想通了。”叶新鸣一副苦口婆心。
付江杉抬眼看向那张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脸,带着令人作呕的虚伪,埋藏心底的那股厌恶感又冒出头来。
“你们办不办,和我没有关系,办了我也不会去。”
付江杉平静地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神色各异的四人。
走出老宅,村里已经有吃完饭的人家开始放烟花了,耳边鞭炮爆竹声不曾间断。
他看向老宅门前的对联,红得有些刺眼。
走回小路对门的院子,开锁进了家门,柑柑正趴在客厅的垫子上,望着窗外的烟花,见付江杉进来,缓缓走过来蹭了蹭他。
他蹲下摸了会柑柑的头,小狗似乎察觉到主人的情绪低落,不停地朝他怀里拱。
“想和豆花玩吗?”付江杉低声道,话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柔软。
柑柑尾巴翘了起来,轻轻嗷呜了一声。
“在家里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