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就让周全给太后送了一笼金丝雀挂在屋里,果然太后喜欢,说活跳跳的看着就逗人。

换句话说,太后其实也有一颗向往青春的心,就是外界条件不允许。她要是在敢宁寿宫听戏,外面的议论就好听了。

太后为人又是那样,条条框框管得自己比谁都严。

四爷这话是在教她怎么去讨好太后,按说那个给太后送漂亮布料的点子还是她给他出的,结果人家举一反三,反过来教她了。

果然她还需要更多的学习才行。

李薇去请太后,十次里只能请来三回。

要不是有四爷这个别扭的让她适应了十多年,她恐怕早就以为太后一点都不想听戏,肯来都是在给她面子。

她这么坚持请,太后来的这三回其实也看不出有没有被讨好成功。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太后喜欢看什么戏。就算翻以前升平署的戏单子也看不出来太后以前没有点戏的资格。

多悲摧。怪不得都说女人要靠儿子呢,太后跟先帝过了大半辈子,连个点戏的资格都没混上。

李薇发现就连戏单子看着都特别的有内涵,她还跟四爷说,四爷也跟着看得津津有味。

升平署在先帝一朝唱戏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因为先帝很喜欢请人看戏,也喜欢大臣家里有喜事,他赏宫戏去给人助兴。

而且,李薇发现一个先帝跟四爷一模一样的地方,她因为这个笑得不得了。

先帝,也是一个无微不致的人。

但凡是他赏的戏,连唱哪一出戏,第几折,用谁的鼓、谁的锣,谁的本子,哪个旦,哪个武都说得清清楚楚。

四爷竟然被她说愣了,照她说的把先帝点过的戏折子给拿过来看,越看越吃惊。

他完全没想到!

“我算知道爷这毛病像谁了。”她笑得趴在他背上,她也见过先帝批的折子,上面要多简洁有多简洁,很少长篇大论。跟四爷完全不是一样风格的。

结果在这上头这父子俩真是一样一样的。

四爷一手扶着她,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倒是李薇看出来了,跟着面对面都看愣了。

四爷居然……傻笑。

就是那种‘我跟女神求婚成功了!’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傻笑,整个人像是在冒粉红泡泡,坐在那里,慢慢,慢慢的绽开了一个笑。

然后嘴角就咧到耳朵根子。

李薇都想替他配音:嘿嘿,嘿嘿,嘿嘿嘿~

大概四爷也发觉自己失态了,收了笑清了清喉咙,把她从他背上抓下来抱到怀里,一开口嘴角又咧开了:“唉,真是没想到。朕居然……”

朕居然也有跟先帝这么像的地方。

就好像在这一刻,他才真的确信先帝在遗诏上写下他的名字,并不是因为没有人可选了。

他一直担心,先帝选他会不会是不得已而为之。特别是在蒋陈锡那件事后,他前所未有的觉得,他还有很多事不明白,很多事都一窍不通。

可他后来也想,先帝登基时也是诸事不顺,那时先帝才八岁,顺治爷给大清开了个好头,却在局势最复杂的时候撒手而去,丢下一个巨大的烂摊子给先帝。

当时先帝不也是走过来了吗?

他比当时冲龄登基的先帝要年长二十几岁,至少先帝留给他的是个已经稳固的大清,而不是一个风雨飘摇的大清。如果他不能让大清更进一步,那他根本就没脸去下头见先帝。

四爷用这个信念逼着自己从头开始学怎么当一个皇帝,怎么跟臣子们周旋。他已经明白,臣子们比奴才要大胆的多。他们敢明目张胆的骗你,敢光明正大的跟你对着干,甚至还敢拉帮结派的威胁你。

这些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