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就问过了,结果玉瓶说了大实话:在府里样样都好,出府嫁人虽然还能回来侍候,可那时就要忍耐夫妻分离之苦。

何况玉瓶道:“我们这时嫁,也实在挑不着好人家。何不留在府里享福呢?您就由着我们吧。”

她难得民主一把,现在想却担心她们是不是都跟玉瓶似的盯着四爷?她不愿意这么想,可这个念头就是往她脑海里钻。

四爷那么好,她们怎么会不心动?

等过了年就给她们找人家。李薇决心民主也要跟专制搭配才好。

她正走神,一只纤纤玉手伸进来打起轿帘,那只手上戴的蓝绿猫眼戒指绝不是玉盏的。

因为这等成色大小的蓝绿猫眼连她都没有。

就是这么大颗的猫眼戴在手指上不嫌累啊?做成坠子多好,不然当做大珠,做成挑心、顶簪都不错。

她搭着这只手出来,一打眼看到的是个艳光照人的美妇人。

她年约二十七、八,头上顶着成人一掌宽大小的凤钿,正中五只小凤头口衔明珠垂下来,脑后也垂着一排明珠坠子。

李薇一向把凤钿这种首饰当成金银珠玉镶成的帽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肯上头!这东西死沉啊!底子必定是金银的,上面的镶嵌也不可能偷工减料。样样加起来这重量至少在一斤往上。出去见客非戴不可倒好说,在自己家顶这么沉的东西干什么?

不过这位美妇人戴着它倒不难看,李薇仔细打量着她,见她浑身穿戴无一不贵重,不但没把人给淹了,反倒衬得她更显风华无限。

有人就是衬珠宝华服。这叫她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阿拉伯的女子,披着金色的纱罗,全身的衣服都镶满宝石,手臂上戴着好多的金手镯。可人家就是衬这个,坐在巨大的丝绸软垫上,轻纱笼罩,充满了后宫的奢靡味道。

这个美妇也是如此。

跟她一比,李薇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小学生。这种把性感写在身上的女人真是难得一见。

恍惚中她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隆科多对她着迷,遇上这样的尤物,放过才不是男人呢。

她在看这美妇,美妇也在看她,两人互相打量,美妇突然赞道:“好妹子,真是好人物!我早听过你,知道你要来可把我想坏了!快进屋,咱俩好好聊聊!”

其实之前李薇还对要被一个不入流的小妾招待心里不太舒服。李四儿当年被阿奢礼家送给隆科多时是带着身契的,像她这种女人签的都是卖身契,不是十年二十年那种,而是生死全由主家,连祖宗名姓都一并舍去的卖身契。

所以就算在李家时,李四儿这样的也只能当丫头使唤。在满族就是货真价实的奴隶。

可承恩公府与四爷的关系非比寻常。四爷自己不好亲自上门,一是四阿哥不是长子,又仅是侧福晋所出。二是早在几年前四爷就与佟佳氏渐渐疏远,他一个成年的贝勒,又曾被孝懿皇后养过,老跟佟佳氏缠在一起,难免被人与佟佳氏摆在一起。

她知道四爷自豪于自己爱新觉罗的血统,依附于佟佳氏太丢身份了。

何况皇上一向不爱底下人拉帮结派。四爷深知皇上的忌讳,不会明知故犯。

于是问题来了:到底是让福晋来被小妾招待好啊,还是叫她这个侧福晋来好啊?

都是四爷丢脸,只看哪个丢得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