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书院的人打发走,秦隽这边才想起来被自己甩到脑后的义子。
他想起先前下属来汇报,说这小孩假扮成乞丐跑去民间了,现在不在府上。
虽然秦隽把人叫来是想让他学点实践知识的,但是想想这小孩对自己素来高要求,还不到七岁,就开始一天七八门课全年无休,这几年来都不曾懈怠,好不容易来有机会来豫州玩几天,若这也要打断,那他这大人未免做的太严苛。
于是他便又将义子放到脑后,继续埋头公务。
这段时间荆州战事就还是老样子,南阳那边没什么进度,但是玄甲军转向荆州其他郡的战役却极为顺利,每隔几日就能攻破一城。
倒是司州,还真是出乎秦隽意料的不安分。
因着豫州和司州的距离较近,所以秦隽对那边的消息了解得也相对迅速。
他先前听杨说司州接回来的那个杨钊有心思想登基弄个后周出来,秦隽事后便调了司州近来的资料。
而杨钊此人,秦隽也有所耳闻。
杨钊早年靠父亲,没有什么兄弟姐妹相争,算是板上钉钉的益州继承人,所以成了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可惜他爹没来得及为他铺平即位的道路就死在了洛阳,益州乱起来,杨钊被老爹的心腹亲信护着,即使益州乱成一锅粥,他依然没吃什么苦。
再后来心腹们被益州争斗一点点耗光,杨钊又被荆州的回幽给架空成了个吉祥物,虽无权却享福,即使益州和荆州此后相继换人,杨钊也还是安然无恙地被接回司州,更是直接住进了未央宫。
吉祥物的生活贯彻一生,从没吃过什么苦,也没受过什么罪,所以他的大脑几乎不存在思考这项功能,是野心者最心仪的吉祥物、奸猾者最喜欢的冤大头。
所以秦隽倒是可以理解他在发现自己生活待遇有所下降之后迫切想要改善的心理,而他脑子又不灵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登基,让自己变成一个不会轻易被人废黜的吉祥物。
但是……
秦隽拿着司州递来的情报书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心想就是病急乱投医,也没有这个投法啊!
杨钊这家伙居然找到了长安的织造署,扒出了藏在里面的冕服就是司州先前为复周而准备的那套,然后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皇帝行玺指使着几个读书人发文章支持他登基,复辟周室!
再之后更是大胆地前往市集去亲自煽动百姓,试图得到百姓支持,以民间舆论迫使那几个前朝老臣配合他。
甚至他还想找传国玉玺强令他们听令来着,但是没找到只好作罢。
秦隽:“……”
玉玺在他这里来着……之前在洛阳的时候易禾传消息带他找到的。
当时他还拿着把玩了好一阵,传国玉玺,谁能不好奇?
只不过秦隽后来太忙,把东西一放就抛之脑后了。
不过现在想想,还好玉玺在他这,若是真被杨钊给拿到,结合他前朝宗亲的身份,他还真可能受命于天自封个皇帝。
那么现在头疼的就不是司州老头子们,而是秦隽了。
而除了传国玉玺,其余的六枚帝王印玺: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天子信玺,都被司州那边的人提前找到弄走了。
所以秦隽就觉得很离谱了。
首先是那冕服,都放弃复周了,织造署还留着那龙袍做什么?不毁掉是想留着收藏吗?
日后新朝建立,被人发现他们私留前朝龙袍,这是妥妥地“心念前朝”,满门抄斩的大罪啊。
毕竟连杨钊都能找到并偷出来,可见他们这藏得一点都不严实。
而后就是那六枚印玺,长安那几个老臣们怎么回事,这种东西不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