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隽在广陵稳坐钓鱼台,似乎对各方涌动毫不在意,他仍然带着人到处在广陵转悠,还常常去江上看看水兵的情况。
除却陆舟和亲卫们,陈起和郑家兄弟也一直跟着他,将他护得严严实实。
他围着江畔转了一圈,居高临下瞧着江上停着的排排战船,忽地想到一个问题,“这可要防备对方火攻啊?”
陈起有点懵:“啊?火攻?”
他们不就是在这边摆个架势吸引一下注意力吗?
秦隽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他们这边的兵都是实打实的广陵人,水性都不错,又在水上练了近一年,就算打起来也不会差的。
何况,他们这里可没有勾连起来的战船。
不过秦隽依旧叮嘱陈起:“虽说只是做个样子,但是柳越不是甘心吃亏的人,他既然将大军调到了吴郡布防,即使我们不主动发起攻势,他们那边也很大概率抢先出手。”
这也是他将朱明军从下邳调过来的原因,扬州军擅水战,他麾下如今唯朱明军精通水战,倘若吴郡这边抢先动手,朱明军与之开战不至于落入下风。
……
此时徐州内百姓们也很懵,纺织节才过去没几天,徐州上下都还沉浸在那种热热闹闹的氛围之中,很多来徐州谈生意的商人都还没走,各大码头停泊的商船货船都还在来来往往,徐州各大小作坊的刚刚接到新的订单,收定金收到手软。
怎么好像一夜醒来,就变天了?
看州牧大人这架势,是要打仗了啊。
徐州百姓们心中难免惊慌,随之想到战乱时物价飞涨,到时候就不好囤粮了,他们得赶紧上街买点粮食囤起来,还有一些必备的物资也得准备好,家里的地窖也得挖得深一点、隐蔽一点。
然而当百姓们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下意识就往集上去,发现集市上人固然很多,但是大家似乎并没有太慌乱,也没有那种一窝蜂争着要买什么东西的情形。
他们恍然才想起来,旁的地方粮食早就涨价了,他们这边的粮价一年了都没有变过,虽说是要限购,但是供货一直很稳定。
而现在他们去大小粮铺看了一眼,果然,即使州牧大人要打仗了,但是他们的粮价依旧没有变,而粮铺里的掌柜、伙计也都心态稳定,该干什么干什么,好像一点都不慌。
百姓们迷惑之后,心情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虽然没搞懂是什么情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突然就不太担忧了。
而徐州刚接下了不少单子的商户们,都将注意力投向了官方纺织厂,发现人家真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完全不带慌的,又去找裴羽仙这个纺织协会会长,表示担心战乱会影响作坊,想从她这里探探口风。
裴羽仙就一句话,他们徐州是打别人又不是被人打,现在慌还太早了,与其想东想西,不如回去赶订单。
众人沉默之余,又觉得很有道理。
他们是打人的那个,只要州牧大人能赢,外面打得再厉害,也影响不到他们徐州人。
想了又想还是很震惊的就是书院学生们了。
他们实习都还没结束,就听说州牧大人那边要打仗了!
那他们这书院会不会被影响啊?
现在纺织节算是过去了,实习工作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书院学生们就有了空闲可以聚众讨论。
缪琼拧眉,“州牧大人志在扬州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不太对,但是他说不上来。
杨熙唉声叹气,“这还不明显吗?哎,虽说现在是打扬州,可是我这心里总是忍不住想司州。”
平稳期一被打破,天下的形势走向就很难预料了,可能是一天一个变化,你打我我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