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翼很认真地琢磨了会儿,“主公,我完全没听过。”
说完,他还特耿直地补充了一句,“哪条道都没听说过。”
他以前在并州的时候就是个有点祖产的村溜子,额,早早就带着弟兄们出来讨生活了,实在没听说过这人。
秦隽:“……”
许屹回想了一下,“我倒是知道一些。”
“他是刘先的义子,只是并不得刘先喜爱,十五六岁的时候,其他公子都在读书,只有他跑到魏老将军麾下当了一个小兵,为人刚毅勇武,乐善好施,虽然是长公子,但是在军中并没有什么架子,与军中将士联系很紧密,魏锟老将军也很看重他。”
秦隽疑惑,“义子?倒是没听说过刘先有义子,刘业此人……似乎也没什么名气。”
许屹:“刘先只有刘业一个义子,其余都是亲的,嗯……我隐约听人说过,刘业其实是刘先兄长的儿子,刘先兄长当年为救刘先殒命,刘先便收了刘业为义子,只是之后刘先陆陆续续有了七八个儿子,刘业存在感就更加低了。”
秦隽有些感兴趣地笑着对许屹扬了扬手里的信纸,“呐,并州新上任的老大,刘业写来的信。”
今年入秋的时候,并州那位常年卧病在床的老刺史病逝,秦隽还派人送去了悼文,如今那边来了信,新鲜出炉的新刺史刘业向秦隽问好。
许屹显然很吃惊,“刘业继任了?”
有七八个儿子,但继任的是最不受宠的、自幼被“流放”军中的义子!
许屹脑海中几乎是一瞬间就浮现起了无数猜想。
“难道刘业他……那我们的机会不就来了,主公,刘业他要是得位不正,我们就能以此为名出师并州了。”
许屹的思想很快跳转到了另一个频道,他就说么,感觉主公走到哪便闹到哪,如今在荒原上看看风景遛遛马,倒是悠闲地有些奇怪,原来主公的目标是放在了并州啊。
秦隽无言扶额,“不要胡思乱想。”
“刘业的即位应当没有问题,我猜刘先原本看好的继承人就是刘业,另外,我再次强调,咱们近几年以休养生息为主,尽量减少大动干戈的次数。”
秦隽强调:“闷声发大财懂不懂。”
再说了,人家是写信来求助的,他反手去攻打……趁他病要他命……也不是不行,不过秦隽想想还是算了,现在说到底不是好时机,还可以再等等。
韩翼直愣愣地点点头,“懂了,现在不能打并州。”
许屹不太懂,“主公怎么知道刘先看好的继承人是刘业?”
“对于上位者的真心,不能看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
秦隽耐心道,“权力的底色是暴力,这是个乱世,说到底,手里有刀才有话语权,亲儿子牢牢束在城里读圣贤书,却将刘业送到军中早早培植亲信,还让魏锟照看着,你说刘先更重视的是谁?”
而且当下社会里,大家族将宗族看得很重,族里还是以嫡长子继承制为准,刘先本人,也是世族出身,他有那么多儿子,可连许屹都知道,长公子是刘业。
“军权给了,名正言顺的长公子身份也给了,刘先看中的继承人不是刘业,还能是谁?”
许屹听着,只觉得大家族可真复杂,弯弯绕绕的。
韩翼不太耐烦听这些,秦隽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发问,试图跳过这些听不懂的东西。
“主公,那他写信来做什么?您不是不认识他吗?”
“他啊,来求助呢。”
除却那些大段大段赞美秦隽的话,信里大致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他老爹之前对秦隽态度不是很好,但是如今他老人家已经去世,希望心胸宽广的秦隽能不要和他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