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按月份易禾比陈起还小上俩月,但他着实是不想带孩子了,尤其是这种受着伤打不得、脸皮厚骂不动的大号熊孩子!
还是送去主公那里吧,不只是养伤,他这顾头不顾腚、可劲往前冲的性子也得磨一磨!
陈起被人从马车上抬下来,对着秦隽露出个超灿烂的笑。
秦隽看见脸色发白,眼睛熠熠发亮的陈起,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是又气又无语。
他没好气摆摆手,“抬进去!”
张石头跟着人,麻溜把陈起抬进去,陈起懵了,有点呆滞地看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心里有些莫名地想,抬进去,不知道为啥听着怪怪的。
不过……嘿嘿,这次他可是立了大头功,不知道主公会赏他什么呢?
他美滋滋地想着,忍不住翻了个身,一不小心拉到伤口疼的五官扭曲了一瞬。
秦隽跟着走进来,正巧看见,于是陈起又一秒忍住疼咧起嘴开始笑。
秦隽:“……”
他低下头拆开了易禾的随信,便看边想,这次朱明军虽赢了,但着实不像话,必须得想个法子叫陈起这小子长长记性。
易禾这封信写得极长,首先便是对这次行动的过程给细细描述了一遍,而后便是向秦隽告罪。
虽说得了下邳,军中无不欢欣的,但是易禾却陡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件事里犯下的错误:
他作为监军,主公授他大权,是信任,是权利,但更是责任。可是他太自负,太过相信自己的谋算,想着陈起跟寇卓是打不起来的,便分明知道陈起夜里带兵出城却坐视而不阻拦。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凭什么就保证寇卓不出城呢,他又凭什么自作主张要让陈起去等上一夜、去吃个亏长教训呢?寇卓是敌将,怎能将谋算寄托在他身上,陈起和朱明军是主公的将士,即便是要教训,又如何轮得到他自作主张?
因为他自大,所以导致陈起带着朱明军孤军奋战,造成了不必要的伤亡,毕竟,若是有青霄军一起,朱明军的伤亡至少可以减去七成。
易禾在走到下邳城下时,看到那片血染的战场时便想明白了,他有错,大错特错!
陈起违背军令出兵固然有错,可他是监军,是军师,他分明什么都知道,却不以为然而纵容了这事,他的错更甚!
易禾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秦隽面前认罚,只是主公当时下令要他战后接管下邳,他已经犯了错,不能再辜负主公的信任。
最后易禾连夜写信给秦隽表明自己的错误,而后决定尽快将下邳的事情理一理,又给胥滨传信让他先照看着下邳,等胥滨一到,他就回开阳负荆请罪。
秦隽看完了信,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看向了陈起,易禾的事等他来了再说,但是眼前这个,却是忍不了一点了。
“阿起的伤口可还痛吗?”
陈起眼睛唰得亮了,“回主公,一点都不、有一点点痛!就一点点!”
他自以为机灵地大声回答,既想要主公知道他刚强勇猛不怕疼,但又想让主公多关心他几句。
然而秦隽呵呵一笑,“你还知道痛啊!知道痛还敢那么莽撞?!”
张石头听这语气就觉得不妙,主公肯定是生气了,他连忙对着陈起一顿挤眉弄眼,偏偏陈起压根看不懂他眼色,张石头心里那个郁闷啊。
陈起也顾不得张石头眼皮抽筋,他听着秦隽的话傻眼了,绞尽脑汁想了想,小声回答:“主公,我可没有莽撞,战场上哪有不受伤的,我只是挨一枪,寇卓却是死了呀!”
秦隽黑着脸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还觉得自己赚了不成?”
不消张石头挤眉弄眼了,这语气,陈起就是个棒槌,这下也听出来秦隽不是在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