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永思吧?许将军先前说过,这次能顺利打到乌桓王庭,多亏了有你和朋友们带路。”
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众人几眼,笑容很是灿烂,“小子左念,字永思,参见各位大人!”
他暗暗打量了几眼先生们,便恭敬地低下了头。
许将军说州牧大人还在徐州没有回来,现在幽州是这几位大人在操持着,毫无疑问都是州牧大人的亲信了。
许屹笑着说道,“左小弟虽流落塞外十八年,可是这么多年来从未忘记过自己是个汉人。”
左思虽笑容腼腆,但说话时却是很坦然,“我原本是辽西人氏,被掳去乌桓的时候已经记事了,爹娘去后,在塞外每过一年,对家乡的思念就要多一些。”
他们一家三口是十八年前乌桓犯边时被掳走,成了贱奴,日日挨着鞭子顶着风雪,在乌桓苟且偷生,那时他才六岁。
第二年乌桓人奴役汉人建王宫,他爹被拉去做苦工,活活地累死了,他娘每日给乌桓贵族挤羊奶求一口饭吃,再偷偷存一些羊奶喂给他,母子二人勉勉强强居然活了下来,只是没几年,他娘便守不住塞外风雪病逝了。
“娘闭眼的时候,一直拉着我的手,要我永远记住自己是汉人,家在幽州辽西郡,我姓左,不叫羊屎蛋。”
孟善听完问道,“我看永思并非不通文墨,可是有什么际遇?”
徐靖和沈却心知孟善也未必是怀疑这小兄弟居心叵测,毕竟他的确是给靖安军带路,一路打到乌桓王庭,这是做不了假的。
但是底层汉人几乎九成没有识字的可能,何况是流落外邦凄惨度日的呢?这小兄弟表现出的才能与身份不符,自然是该谨慎些,多问一问。
许屹是相信左念的,他从军多年,虽然不如先生们足智多谋,但是也自有一番看人的法子,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但是这种事他却不能替左念解释,身家背景清楚,日后同僚共事才能相互信任。
左念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他自己知道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说清楚,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孟先生说得不错,我本来应该只是一蒙昧农家子,能有今日学识,多亏了先生的教导。”
左念:“那时我娘为乌桓贵族挤羊奶为生,有一年冬天的时候,帐主让人将一老先生丢到了羊圈里,我娘于心不忍,便帮了一帮,没想到那老先生就活下来了,后来他便教我读书识字,还给我取了名和字。”
念念不忘是中原河山,永思永记是汉家儿郎。
左念说起这些话时,眼睛里含着浓浓的尊敬与感激。
“先生并未收我为弟子,但是我心里早已将他当做自己的师父尊敬,我后来也是靠着先生传授的知识,在乌桓提升地位,才有机会能接触到许将军。”
若是寻常奴隶,在乌桓连羊圈都出不去,更不可能跟着大军出征,还能私自联络上许屹。
沈却点点头,“原来如此。”
“不知这位老先生是何人,这些年流落乌桓,想必受了不少罪。”
左念:“老先生姓庄,他不肯告知我名字,这么多年,也只透露出曾有名号唤作梅山。”
说到这里左念不由尴尬一瞬,其实老先生原话是让他叫老庄头。
“庄?梅山?”
沈却愕然抬眼,居然是这位。
孟善和徐靖都愣了一下,“他老人家现在在何处?”
“额,还在右北平边塞之外,和其他人一样等着安排呢。”
徐靖笑了,“快快派人去通知公输先生,他一定很高兴。”
沈却道,“给右北平也去个消息,云纵似乎在那边实验武器,让他去接一下,这可是他师父的挚友。”
左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