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女搬来了软椅扶着李先生坐了上去,一时间无人吭声,侍女们也发觉到了气氛的古怪之处,安置好李先生,就沉默着退了下去。
“咳咳!”
窦昌清了清嗓子,“胡……李先生身体不适,待会儿本官遣人送他回家,明日阿隽点兵三千去关中,本官心意已决,各位都不必多说了。”
其他几个谋士们面面相觑,窦昌母子已经不指望了,最能喷的贾诚也被秦隽说服,李先生又被气晕,暂时失去了战斗力,剩下他们怎么办?
就此住口不再多说?那不可能的!
他们可不是李先生,既然做了窦昌的幕僚,便应该尽心协力给他出谋划策。
在场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朱先生站了出来。
“今日拼着主公不喜,老夫也要把这话说了,主公,如今不是出兵的良机!”
朱先生一手捋了捋胡子,抬眼看秦隽,老气横秋道,“年轻人,你很出色,可以说是年轻一辈里老夫所见最优秀的一个,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但如今,你还欠些火候。”
窦昌脸一黑,他都说了他心意已决,这些人怎么这么不会看人眼色!
可朱先生确实是他爹在时就跟着窦家的幕僚了,劳苦功高,他也不能直接否决了对方。
秦隽倒是表现得像个礼貌小辈了,他拱手道,“愿闻其详。”
朱先生道,“老夫也不认同李及的说法,这长安,自然是不能不管的,但现在,还不是发兵的时候。”
另一个刘先生问,“晚辈愚钝,朱老此话何解?”
张先生道,“若我没理解错,朱老的意思是,等其他各州郡出兵之时,主公一并出兵,届时事半功倍?”
朱先生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正是如此。天下非我们一州之天下,益州、徐州、兖州等各州或为野心,或为忧国,必然会出兵,这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冀州本就惹眼,若独我冀州最先出兵,岂不更树大招风,不如等其他各州一同出兵,最为稳妥。”
刘先生感叹,“还是朱老想的全面啊,远胜我等,秦小友虽然年少英才,终究是欠了几分经验。”
贾诚微微皱眉,朱老此言,乍听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细细思量,总觉得不太对。
窦昌被他们左一句右一句说的脑袋都要炸了,心烦意乱,他根本不想管这些人在吵些什么。
他都已经答应要借兵给贤弟了,母亲也同意,这些人还在这里吵吵嚷嚷,这算什么事情,有没有把他这个主公放在心上!
窦昌都要忍不住发作了,秦隽不紧不慢上前一步,自信坦然,“我来找窦大人借兵,自然也是做了万全考虑的,窦大人慷慨,我更不能不顾窦大人的处境,朱老所言,我亦考虑到了,但是权衡之下,当下出兵乃是最佳选择。”
朱老狐疑:“小友此话怎讲?”
秦隽反而转过头问窦昌,“以大人对朝廷的了解,他们会放弃长安不管吗?”
窦昌下意识,“自然不会!”
大周建都长安三百年了,多少世族勋贵扎根在那里,数百年的经营,气运尽归在长安,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们绝不甘心就此放弃。
秦隽又问,“朝廷不愿放弃长安,等缓过神来,必然要想办法收复,可仅有三万守军要护佑天子,守军主帅刘将军年老,无力西征,若大人当权,当如何处之?”
窦昌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对啊,朝廷没兵,这该怎么办?
贾诚一下子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凉州情况不明,天子近旁三万守军不能动,唯有各州麾下尚有兵马。”
秦隽微笑,“即使朝廷式微,可毕竟天子尚在,一国之君流离在外,起兵勤王便是臣下分内之事。”
贾诚缓缓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