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叶和温婷婷按照这样的方法，又“翻译”了好几页，每一页的内容，都触目惊心。

“崔淑”:【鬼发现妹的信，打我，逼我骗妹回来】

吴项明:【该死，杀他，我帮你】

“崔淑”:【鬼说，没人爱我，我是不男不女的怪物】

吴项明：【不，我爱你，你是天使】

两人对话里的“鬼”，应该就是被杀死的的崔克行。

而秦叶的猜测，终于也在这本破破烂烂的本子里得到了验证留在崔克行身边的，一直都不是女儿，而是他的儿子。每天，他都会打着治疗哮喘的借口，让儿子服下过量的雌性激素。

靠着这样的方法，崔克行瞒住了所有人，将留在身边的儿子“变成”了女儿。

……

回到公安局后，秦叶拿着写满数字对话的本子和新华字典，第一时间去了羁押吴项明的审讯室。

当她将两样证物展示在吴项明眼前，吴项明当场变了脸色。

“吴项明，你知道崔淑……哦，不对，或者应该叫他崔良。你知道他是男孩子，对吗？”

秦叶打量着面前不敢与人对视的少年，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杀害崔克行的人，是崔良吧？所以，你和真正的崔淑都心甘情愿的为他顶罪。”

吴项明是为了爱情，崔淑是为了亲情。

“他该死！崔克行他该死！！！”

吴项明半抻着脖子，脖颈间青筋暴起，一改先前安安分分的招供模样，咬牙瞪着秦叶，厉声质问道，“以前你们在哪儿？以前阿良受到崔克行虐待，跑去派出所报案求助的时候，你们在哪啊？！！”

吴项明的唇都咬出了血，但他丝毫感觉不到疼：“像崔克行这样的人渣，就应该被千刀万剐！凭什么，凭什么你们现在要来抓我们？！！”

秦叶听到吴项明的质问，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审讯崔淑的时候，她以自己的口吻，同样说过，“她”曾经去派出所告过崔克行。派出所的公安没有相信“她”的说辞，而是相信了崔克行的话，认为“她”和父亲闹了矛盾，才会跑来派出所污蔑亲生父亲。

如果当时派出所的公安选择相信崔良的报案，带他去医院进行检查身体，而不是听信崔克行的一面之词。

事情大概不会发展到今天这样，走到完全不可挽回的地步。

……

崔淑和吴项明大概早已经商量好了，秦叶从两人口中，没有再得到任何新的线索。

唯一能证实的便是，留在崔克行身边的的确是儿子崔良。崔克行为了满足自己的变态心里，将崔良当成女儿养，并且瞒住了周围所有人。

崔良不堪继续忍受折磨，几经计划，终于谋划着杀掉了崔克行。

至于崔淑和吴项明到底参与了多少，在崔良被抓捕归案前，一切都未可知。

秦叶向两人多番询问崔良的下落，两人始终沉默不语，不肯多透露半个字。

她让崔淑提供远在香江的生母的联系方式。

崔淑拒绝配合，直言道：“公安姐姐，我相信你们已经验出来了，卧室床上的血迹就是我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哥哥的存在，你们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拿我和吴项明结案呢？”

“我连新闻标题都给自己想好了禽兽父亲猥.亵女儿多年，女儿同男友合谋虐杀兽父。”

崔淑冲秦叶笑得很甜，“我知道，公安姐姐，你是一个负责的好公安。我和哥哥假如当年遇到了你，可能现在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可惜没有，当时没有人救我们脱离深渊。”

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扬起脸，坚定道：“哥哥替我忍受了多年的折磨，现在该轮到我回报他了。你们不可能找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