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离柏推了下金丝眼镜，遮住眼底的暗芒。

秦叶果然听懂了他上午的暗示。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脸上漾起温润的笑意：“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秦叶半仰起头，同他对上视线，耐心等待他问出口。

“秦公安，你喜欢猫吗？”

秦叶脸上闪过不解。

她本来以为，徐离柏会问她可以提供什么报酬、或者她知不知道举报刘部长有多大风险。没成想，他会问出完全无关的话题。

但她还是点点头，如实道：“喜欢。”

前世，她工作后，还在她的公寓里养了一只猫陪着她。

后来猫咪寿终正寝，局里的同事一直劝她再养一只，她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个提议，便穿到了现在这个时代。

徐离柏得到秦叶的答案，薄唇微抿：“那秦公安，你愿意养猫吗？它很乖，也不会闹人。当然，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你想交的检举材料，我会帮你递上去。”

秦叶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办公室角落的笼子里，关着一只小猫。

小猫的身下，还铺着叠好的衣服，它窝在衣服里，舒服地喵喵叫。

她一眼认出，笼子里的衣服，是她和徐离柏第一次见面，他穿在身上的那件半褂毛衣。

显然，徐离柏很重视这只小猫。

秦叶倒不是不想养，只是很显然，她没有办法能提供，比徐离柏还要好的养猫条件：“您确定自己不养，要把小猫交给我吗？”

徐离柏笑了笑，脸色似乎变得苍白了一些，坦言：“我怕猫，养不了它。”

把猫从那两个小人渣手里拎回医院，又替它布置好笼子，几乎耗尽了他今天全部的力气。

他缓了很久，才从痛苦中抽离出来，能勉强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好，那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秦叶拎起地上的笼子，再次向徐离柏道，“徐医生，我会尽快把检举信交给您，拜托了。”

徐离柏微微颔首：“没关系，是我麻烦了你才对。秦公安，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不用和我客气，以后喊我离柏就好。”

秦叶从善如流道：“好的，离柏。你随便喊我什么都可以，那，我先走了。”

徐离柏将她起身送到门口，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回了办公室关上门。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走到办公桌前，拨通了一个熟稔于心的号码：“俞程，这两天我会寄一封举报材料给你，材料可能会影响到……那个人。你记得，千万不要让他经手材料。”

“你说真的假的？你真打算把他给拉下来？那可太好咯！我们小徐身上的大山要碎咯！”

听着话筒另一头不着调的欢呼，徐离柏自嘲地扯了下嘴角。

他做梦都想击垮那座让他喘不上气的大山，但他做不到。以前、现在或者将来，他永远做不到。

……

秦叶将药膏交给了县高中的门房，拜托对方转交给秦招娣。

自己拎着小猫回了村，刚到村口，便遇到秦招娣的娘：“叶叶？你今天咋这么早就回来咧？灰头土脸的，连公安制服都没穿？”

秦叶秉持做戏做全套的原则，更别提秦招娣父母还收了刘部长的钱，于是道：“我被开除了，以后我就不是公安了。”

“啊？叶叶咋回事，这么惨咧？”

秦招娣的娘嘴上说着关心，眼里却不自觉溢出幸灾乐祸。

秦叶只负责自己“开除”的消息传开，懒得再应付对方，说了句“不好说”便回了自己家。

家里现在只有秦泽一个人，见她回来，连忙扔下手里的雕刻工具，屁颠颠跑上来：“呀，姐！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