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口,这是好事啊。”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倒是该替村里谢谢沈大红才对。
沈大红说这话本来是想气秦谷满,结果人没气到,自己又憋了一肚子火,气得转身就走。
去庙平村的一路上,她步子趟得飞快,不知道到底是在跟谁置气。
“大娘!大娘!前面手里拎篮子的灰衣服大娘,麻烦您等一等。”
直到后面气喘吁吁的人追上来,拍了拍沈大红的肩膀,她才意识到对方是在喊她。她看都不看,扭头就骂:“喊喊喊,喊那么大声干啥子……啊呀!”
沈大红看清男人身上的军装,合并起双手,连连道歉:“哎呀呀,对不起,对不起同志,我没看到你是军人。”
“嗐,没事,大娘。”
男人长得黑,一笑露出一嘴大白牙,“大娘,我想问问您,您知不知道庙平村怎么走?我找村里的谢萍秋。”
沈大红不常去庙平村,对庙平村里的人不熟,不认识对方口中的谢萍秋,但还是热情道:“这不巧了吗?同志,我也去庙平村,你跟我一起走。等进了村儿,你可以找我女婿打听打听,他是庙平村的生产队队长,铁定认识你说的人!”
男人喜出望外,乐呵呵地伸手要帮沈大红拎东西:“好嘞大娘,您的东西给我,我帮您拿着。”
沈大红心想着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没推拒。
可等男人接过篮子,她定睛一看,才发现男人只有一条胳膊,右边的军装袖管空荡荡地晃着。
沈大红心里一惊,连忙把篮子抢回来:“哎呀,算了算了,同志还是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拎着吧!”
普通人的便宜,她占就占了。让残疾军人帮她拎东西,她良心不安呐!
男人自然也看出沈大红态度突然转换的原因,抬起仅剩的一条胳膊,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朵:“嗐,大娘,其实不碍事的,您的篮子又不沉,我拎得了。”
“不用,不用,咱一起走着就行。”
沈大红把话题岔开,“同志,你这是回家探亲?”
男人笑着,举起空荡荡的右袖管晃了晃:“不是嘞,我前线受了伤,现在复员了。打算去庙平村看我姐姐,顺便跟她商量,让她看什么时间合适,好作为我的长辈,去我未婚妻家商量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