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后来回到部队，他们几个兄弟，各个背了个大处分，还关了禁闭，心里还是高兴的。

他后来还几次给清市公安局打过电话，得知公安定时去各村检查，没再发现拐卖妇女的情况后，愈发觉得自己做了好事。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南川县拐卖妇女的行为从来没有收敛，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想到这里，摔掉嘴里的香烟柄，抬脚用力碾了个稀碎：“这几个女孩被救出来了。可我一想到，肯定还有其他被拐卖的女孩没找到，我心里堵得慌！我他娘对不起身上的军装！我他娘的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秦叶扭过头，看着几近崩溃的钱亚光，一字一句认真道：“当然有意义。”

她从台阶上起身，拍掉裤腿后面的灰尘，眺望着高悬的星空：“只要能拯救受害者，哪怕只能拯救一个人，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有意义。”

这个世界上不止有她，还有千千万万名公安同样在为受害人竭力奔走。

她相信，总有一天，所有的黑暗都会在日光下无处遁形。

……

当晚十一点，俞程从军区医院赶回来，秦叶押上江石林，连同钱亚光一起回到了津海省公安局。

江石林上车前，还在走廊里，与即将送进医院的姜怡打了照面。

姜怡被他卖进村子两天，比起其他女孩，时间算不上长，但受到的心理创伤不比任何一个受害者小。

姜怡面容憔悴，连唇角的梨涡都酿出苦意。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在看到江石林的瞬间，再次崩溃。

她挣脱身旁公安的搀扶，冲上去，对着江石林的脸又抓又挠，哭骂道:“江石林，你这个混蛋！畜生！你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江石林任由姜怡打骂，连手都没抬一下。

他倒不是愧疚，而是公安因为在场。他明白一旦还了手，肯定会在公安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将来的量刑肯定会受到影响。

他得早早服完刑出狱，到时候，哄骗拿走苏蓓蓓的财产，活得照样潇洒。

……

“秦公安。”

车刚开进省城公安局，江石林冷不丁开口，喊了声秦叶，“等会儿我可以打电话给蓓蓓，向她报个平安吗？”

秦叶从副驾驶座上扭头，冷冷瞥了江石林一眼。

对方脸上堆笑，丝毫没有把姜怡的惨状放在心上，还在做着当富家女苏蓓蓓的美梦。

她想起系统刚刚在她耳边的提醒，没有为难江石林，哂笑了下：“当然可以。”

江石林以为得软磨硬泡一番，没想到刚开口，公安就同意了他的请求。他连忙对着车窗玻璃，把头发整理得周周正正，恢复以往的帅气形象。

等他给苏蓓蓓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是为了帮她顶替姜怡的高考名额，才卖掉姜怡被公安抓获。

到时候，苏蓓蓓肯定心疼死了，会立刻跑来公安局申请见他。

……

“江石林，你看，那是谁？”

秦叶冷冰冰的声音把江石林从美梦中唤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几人都看到，苏蓓蓓站在省公安局大门口抹眼泪。

江石林脸上闪过一丝狂喜看来，苏蓓蓓比他想象中还要死心塌地！

车停在公安局大院，被押下车前，江石林立刻收起脸上的喜意，故作深情地看向朝他跑来的苏蓓蓓，声音哀切：“蓓蓓……”

啪啪

苏蓓蓓抬手两个耳光抽到江石林脸上。

苏蓓蓓的举动，让在场除了秦叶以外的所有人，全都懵了。

秦叶不动声色打量着苏蓓蓓，对方的眼底，没了不谙世事的纯真，只有对江石林的强烈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