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秦叶来说, 出任务的搭档是谁都无所谓，只要不拖她后腿就行。

她本来还思考坐副驾驶还是后排, 等俞程打开车门才发现，后座满满当当塞着几大包行李。行李里隐约露出锅碗瓢盆的形状，还有一床看着就很暖和的绿底红花棉被。

秦叶不禁好奇：“这么多东西，你打算搬家？”

俞程顺着她的视线，才发现他妈缝的花被子漏了出来。

他的表情出现了一瞬的龟裂, 偷偷伸手把花被子遮住，还不忘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这些行李可不是我的哈, 是离柏的。我本来还打算今天下班去给他送东西，现在好了, 咱俩去清市抓嫌疑人回来, 刚好顺路。”

秦叶这才知道，徐离柏刚回到津海, 就连夜被徐父安排去了距离清市不远的军区医院, 连床被子都没来得及准备。

这些行李, 都是俞母看不下去，心疼徐离柏，替他从自家整理的。

她当初从徐离柏举报徐父的事情上，隐隐预感到徐家父子的关系并不好。但徐离柏不想多说, 她自然没办法多问。

现在看来，徐离柏和徐父的关系可能不是一般的糟糕。

秦叶有些同情徐离柏了。

她想了想, 在车路过百货大楼时, 飞快下车, 按照记忆，给徐离柏买了一包他最爱吃的菠萝味水果糖。

……

俞程的车开得又快又稳，两个半小时后，车停在了清市公安局门口。

秦叶刚跳下车，就看到了和她打过几次交道的钱亚光。

对方穿着退伍军人才穿的绿军装，胸前还别了大红花，呲着一口大白牙凑上来:“秦公安，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

秦叶浅浅地回握了一下钱亚光的手:“钱营长，您这是复员了？”

“是啊，本来今天要去津海公安局报到。结果在火车站，我刚好碰到清市的公安同志抓人贩子，顺手帮了一下忙，才知道抓的人是你要的。”

钱亚光后仰着头，故作憨厚一笑，一点儿都没提他特意等到现在，是想见秦叶一面。

秦叶一心放在姜怡的线索上，顾不得跟钱亚光多做寒暄，问道：“嫌疑人江石林交代了吗？姜怡被他带去了哪里？”

提起这个，钱亚光气不打一出来，咬牙切齿骂了江石林几句，才开口：“没，那个臭小子，嘴严实得很，非说姜怡中途和他吵架跑了，他不知道姜怡的下落。”

要不是清市的公安同志拦着，他都想冲上去揍江石林那个畜生一顿。

情况和秦叶预想中差不多：“我去见见他。”

她必须尽快从江石林口中问出线索，越晚姜怡越危险。

……

秦叶在审讯室里见到了江石林。

平心而论，对方的确长得不错，又会打扮，身上穿着当下最时兴的款式，还配着双很贵的皮鞋。

单看江石林的打扮，任凭谁都很难想到，他家穷到妹妹连身完整的衣服都穿不起。

她一进门，江石林听到响动，便立刻抬起头，语气里透着不耐烦：“公安同志，调查清楚了吗？可以放了我吗？”

看到秦叶是女公安，他一改不耐烦，露出哄骗过无数女生的完美笑容来，由衷道：“公安同志，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像是下凡历劫的天仙。”

秦叶被恶心得浑身直冒鸡皮疙瘩，但面上不显，哂笑道：“我的同事有没有告诉你，你贩卖人口，少说十年起步？”

江石林委屈地撅了下嘴，情真意切道:“公安同志，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是真不知道姜怡去哪儿了，您怎么能说我把她给卖了呢？”

他清楚，只要他咬死不承认。

公安找不到买姜怡的人家，他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