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这里好黑。”
“兄长救我,救救我。”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是哀求,是呼唤,是字字泣血。
这些是罪责,是惩罚!
谁许你轻易忘掉你的罪责?谁许你忘掉你犯下的过错!终究是你对不起我!
沈晗昱僵在原地,记忆里他第一次像个小孩一样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不管他能否接受,脑中犹如潮水一般,忽然开始涌入一大段莫名奇怪的又冗长的记忆,和之前的记忆扭叠在一起,错乱的记忆开始归正。
他是靖远侯府的大公子。
他字之含,不是师父加冠,而是先帝亲自加冠的。
他害了父亲和弟弟,成了小侯爷。
………
他接回来一个帝王,毁了一个少年。
他全想起来了。
许多封尘着的过往,一点点地被揭开,像是剥开了层层包裹着的糖纸,里面却不是想象中他喜欢的甜。
是苦的,苦味渗进各处,在他的嘴里蔓延着苦味。
再次醒来,就没有爱吃的糕点了。
乖巧听话的徒弟,也只是庄周梦蝶,黄粱一梦,梦醒来一切就将回归原位。
可沈晗昱贪心,他想,若是陷在这梦境中不出来,至少他想要的都还在。
那……应该也是极好的。
“若不是你,我师弟怎么会遇到危险?为何出事的只有他一个人,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你却没事?这是何缘故?”
“我是谢氏血脉,我身上的血乃是世间剧毒之物,任何的毒药用在我们身上都是罔然,更何况这区区致幻的药物,我只是没想到余程这么歹毒,手段如此恶劣,竟然要将流月会的所有人坑害死。”
若不是刚才一条狗死缠烂打医师跟了过来,医师将纠缠的狗抱下来,那条狗却义无反顾地扑向谢临砚。
从狗身上摸出了一封信来。
真相是极为残忍的,就这样血淋淋的展现出来。
他也不肯相信,这个何恩人是何生,而这个“诗人”。
这二句诗,原来,前两个字指的是他们死亡的日子。
难怪他二人来流月会会露出马脚,来流月会的人他们都记录成册,二楼那琳琅满目的书籍,不是书院的书册,是存档,记录着这些人何时自动吸食,他们的代号用处并不是奏折上说的拉上新手前来,而是他们自相残杀的时候。
很难让人相信,这个在背后操纵、主使这一切的人竟然是他?
寒窗苦读十载的余相最后会成为刽子手?他竟然藏的这么好!
故意设局,救了他们这些无力无奈的寒门学子,这些人视他为恩人,只要他们进入了流月会,就会吸食进去致幻的东西,借着这些人的心理,让他们所谓“心甘情愿”的吸食那些东西,毁了自己,相互残杀。
“心甘情愿”骗过了所有人,就这样循环,毒害、坑杀了一批又一批寒门学子。
而这个余程也早知道他要亲自来一趟流月会,这个局最后对准的矛头,他最后要杀的人是他谢临砚。
江西烬耐心告罄,“他这次中的是致幻的药物,那下次呢?这次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他是我师弟,我来这儿就是为了他,反正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带着他离开。”
谢临砚视线落在床榻那人的身上,瞧着那人的模样,心中一揪,恨不得受伤的人是他,显然没有几分功夫来搭理眼前人,只说道。
“现在你我约定的期限还没到,我不同意。”
江西烬嗤笑一声,刺道。
“你的命都是我救的,你对救命恩人就是这个态度?何况,现在你连自己都护不住,你留下他是想要他帮你处理着宫里的烂摊子,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