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低沉的嗓音从听筒传来,季眠觉得耳朵有点麻,便把话筒拉远了一些。

“哥,是我。那个……”他支支吾吾的,想按照打好的草稿直接一通气说完。但一听到段酌的声音,打好的腹稿通通被忘了个干净。

季眠突然就不会说话了。

他无意识地攥紧校服的衣角,觉得自己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没良心的人。

是他一直厚着脸皮住着段酌的屋子,连上学也是靠着段酌才能继续念书。

可现在,他却控制不住地讨厌电话那头帮助过自己的声音。

季眠鼻子一酸,忽然有点委屈。

“委屈”是一种奇怪的情绪,它能在一瞬间将喜欢变为讨厌,将感恩转变成怨怒,将爱慕催生为仇恨。

曾经季眠对段酌有多感激,此刻就有多讨厌他。

“季眠,说话。”听筒里的声音语速快了些,隐约带着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