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舸个高,手也大,一个纸巾球被他用小指和无名指就夹在掌心里,连个小角都露不出来,其余几根指头稳稳拿着水果刀,没让这团球碰到果子上。

他神态自若,季眠却开始不自在了,在副驾驶上,坐立难安被说不出口的“谢谢”两个字憋的。

陆舸却压根没注意到这些。他大老远跑过来又不是为了听人道谢的,要为了一句“谢谢”,在大街上撒一把钞票就能换回来上百句。

季眠爱怎么使唤他就使唤吧,病人就是有这种特权,愿不愿意道谢,陆舸也不在乎。

水果刀削下最后的半截果皮,陆舸打算问季眠要吃多少,一转头却瞧见后者安静的侧脸,嘴唇轻轻抿着,像是在纠结什么。

看着,竟有种与平日里冷淡的形象不符的乖。

陆舸从没指望过从季眠身上得到点什么,但现在,他却忽然发觉自己错了。

他所做的一切实际上早已得到了馈赠。

察觉到自己被注视了,季眠偏过头,看见陆舸直勾勾盯着自己看,有点疑惑:“陆先生?”

陆舸切苹果的手顿了下,忽然意识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