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2 / 2)

天覆地,这一回,他豁出满门也要挖出长姐死因。

暴怒的刘翊阳逐渐冷静下来,重重地抹一下眼,“父亲,容我再想想。”

眼下他俨然是不可能与傅至景相处如故,他利落地拂袖而去,走出几步路,却忽然回过头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信封清晰的“刘翊阳亲启”五个大字。

傅至景一眼就认出是孟渔的字迹,瞳孔微微一缩。

刘翊阳颇有点快意地说:“你不知道吧,我出京后,孟渔给我写过信。”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原来他也有瞒着你的事,可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他在信里和我说了什么,这是只有我和他知道的秘密。”

刘翊阳大笑着离去,傅至景口中的血沫味越来越浓郁。

他想起与孟渔的最后一面,身处绝境的孟渔哭着却笑不可仰道出的言语。

“你以为我就对你深信不疑吗?你错了,就算没有今时今日,你我也必不会太长久。”

“当日你利用我给蒋文凌下局,我心里怨你、气你,可我还是去找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只是怕在京都里没有人可以依靠,不得不与你言和罢了。”

他一直说服自己那只是孟渔错乱之下的胡话,可刘翊阳手中的信件打碎了他自欺欺人的美梦。

如果不是正逢刘翊阳带兵出京,如果孟渔身份还未败露,是不是孟渔早选好了新的依靠,要与他分道扬镳那时他却在庆幸孟渔离不开他,甚至恃爱无恐,满口酸话。

在孟渔死后的不到一月,撕心裂肺的痛再一次侵袭了傅至景。

他终于知道人在悲至最深处时为何会仰面大笑,原是借此来掩盖自己的万箭钻心之苦。

原来他也有自作多情之时。

可再多的悔恨也换不回孟渔,是他亲手让焦化的尸身入土为安,阴阳相隔,此生不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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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皎皎,波澜壮阔的海面泛着粼粼的光,货船平稳地前行。

一个波浪打来,船只起起伏伏,晃醒了昏睡之人。

孟渔缓缓地睁开眼,入目是一盏纱灯,光晕四下散开来,看不真切。

阎王殿跟想象中的不一样,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听见了人声,四肢也逐渐恢复了知觉。

“公子,你醒了。”

孟渔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的船舱里,周围是四个陌生面孔,皆身穿粗布衣,看似是寻常百姓,但掩不住的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