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凡心下忽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好像就算是……也不重要了。

有什么重要的呢?

这件事从发生到现在,除了她,真相是什么从来没有人在乎。

大家想看的,无非只是一个有讨论性的话题,是这件事背后能供人茶余饭后一乐的笑话,无所谓真假。

就好像一幕小丑表演。小丑哭了,观众笑了。谁会理会小丑是否真的哭了?是与否,目的都已经到了。

不是当事人,无感当事痛。就永远能够站在高点去指责。

丢刀的人,不会在乎刀落在身上有多疼。

平息了一下情绪,林落凡声冷问:“那为什么?”

又沉默了好半晌,许星灿叹了口气,“落凡,我爸不同意我和嘉禾。”

她几乎气笑,“那关我什么事?”

“我想过了,如果注定要联姻,那跟你,的确是个非常好选择。”

林落凡一愕,简直以为是自己听错,“你脑子没病吧?”

她难以置信看着他,“之前是谁口口声声说非嘉禾不要的?又是谁在我面前山盟海誓的?你脸不疼吗!”

“我不是没争取过,你知道我争取了多少次吗?”许星灿看着她,“我也没办法。”

“所以呢?你自己争取无能,你就要把我也拉下去,你当我是什么?垫背么!”

许星灿始终那幅平静的神态,“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林落凡深呼吸抑制着怒意,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花。

酒吧的灯是冷色调,许星灿金丝边眼睛折射着淡光。

“我喜欢上你了,落凡。”

“……!”林落凡猛吸了一口气。

她彻底惊了。

某一刹那,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疯了?疯了才会说出这种……荒谬又诡异的浑话。

“你脑子被你爸打傻了么?”林落凡音线低冷,“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许星灿唇有微弯的弧度,轻叹了声,是有些无奈,又隐隐宠溺的调。

“你低估自己了,落凡。”

林落凡剧着心跳微微撤后一步。

她从来没在他脸上见到过这种表情。

……

他站在她两步以外,西装笔挺,眸噙浅笑,举止神容都是那幅斯文温和的模样。可这幅神态举止落在她眼里,异样的格外的陌生。

好像披着人面的蛰伏的野兽。

表皮还没褪去,眼睛里却已露出了猎食般凶野的光。

就这一刻,她才忽然觉得,这个人,她好像根本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疯了……

他是真的疯了。

蓦地冷哂,林落凡悄然向后退步,“疯子。”

转身就走。

许星灿伸手拉住她。

“滚!”她挥手扬开,被他碰一下都感到异常的恶心,神色是厌恶到极致的嫌恶。

周围不明所以的客人望过来。

许星灿也不勉强,很平静地放下手,“落凡,你现在不信,没关系。”他在笑,“林伯父已经应了,等你毕业,我们订婚,我们来日方长。”

林落凡从昨晚到今天一整天的世界观都经历了反复击溃又重建的过程。她攥着拳,忽然笑了。

“好啊!”

许星灿眉目微动。

她笑容忽然又消失了,像盛绽的玫瑰倏然收敛,“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就让他们等着,给你,或者我”

只余寒刺。

根根见血。

“收、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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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河面对的是另外一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