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她原以为的,还要执拗。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未真正地去读懂……
山海之墟既是三界时空钝地,是创世之初被天神遗落的一处时空通道,亦是昆仑山通往天界之“神柱”是凡人口中那一座唯有勘破天机的修仙者才能踏上的登仙之桥。
他这一世本是个资质平庸的凡人,能入得玄寅仙门修仙本就是不易,可……他到底是历经过多少艰难险阻才能窥得山海之墟?
登仙后没多久便与天道悖逆,成为堕仙,分明是肉体凡胎却又将前世的上古之力使得游刃有余……
在云舒晃神之间,他们已然立定在巍巍昆仑之巅。
风雪飘摇,脚下立足之处永恒的积雪千万年不化,仿佛在告诉世人这座巍峨大山是如何的圣洁。
再看眼前,红黑色衣袂飞舞的鬼王已然和一道血红人影打得如火如荼。
甚至隐隐有山崩地裂之势。
看样子,不远处山体间那么明显的两个大坑洞,应该就是方才这两人的打斗所至。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
扑面而来的风雪好似要将人生生压倒在地一般,暗含急剧压迫的死亡气息。
山风呼啸,云舒只觉连眨眼都来不及,面前那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只顷刻间化为平地。
尘土漫天。
剧烈冲击之下,弥与连退百丈,于雪山之巅堪堪站稳身形,却一低头,难忍胸间滞涩,鲜血从唇齿间喷洒而出。
耳中嗡鸣声乍然响起,他的四肢反应紧接着变得极其缓慢。
就连身前一道暗影落下,他也来不及抬头去看。
只闻那熟悉的娇丽声音缓缓传入耳中,指着对面满是怒意,就差骂娘了:“奉麟!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九幽狱数千年阴水极刑你还没受够?!还想整幺蛾子?!”
充斥满耳的嗡鸣声一下子便消散不见。
弥与虚弱地支撑着抬眸,眼中欣喜仿佛快要溢出,仍强忍着害怕自己惊扰了什么,低声唤她:“阿宿。”
阿宿身上胭脂色轻纱迎风漫舞。她微微侧首停顿,并不仔细看他,只道:“没死就在我身后躲好。”
随即伸手施法,在二人周边扩散出一个防御结界。
闻言,他开心得像是拿到甜甜糖果的孩子似的,顾不上脏腑破裂的疼痛,缓步走近阿宿身后,抬起染血的手指,轻轻抓住她被风扬起的衣角,眼眸里雾气升腾,声音放的极轻,像是撒娇:
“躲好了,阿宿要保护我。”
阿宿将头侧回,面上虽满是嫌弃,也微抿了抿唇,略不自然道:“粘人精。”
漫天飞扬的尘土终于一寸一寸逐渐散开,奉麟施施然点足落于灰白的浮云之间。
血红色的宽大袖袍随风猎猎不止,那如死人般冷白的脸上嗤笑一声,道:“老不死?
老不死的又何止我一人?”
一双幽然死寂的瞳仁在阿宿身上停驻片刻,转而看向一旁将将落地的黛蓝色身影,阴阳怪调地反问:“你说是吧,我的师弟青昼?”
青时眉间一蹙,扶着云舒站稳之后,抬眼死死地盯住他。
因着高峰的崩塌陷落,山间细雾般的尘土不断纷纷散落,细看之下居然才发现,奉麟的身侧竟还站立另外两人!
左侧之人土黄色的兜帽被风吹落,露出的那一双眼犹如暗夜之森,声音苍老又颓败:“前辈何须与他们叙旧?不若尽快动手。”
正是神树神泽。
说话间,随着尘埃飘摇落地,风雪散开,奉麟右侧站立之人的模样也渐渐清晰起来。
似蔷薇花般瑰丽的长裙绽放在雪舞的半空之中,粉色长发如瀑布一般垂落,面容是浓烈而极致的美。
云舒的瞳孔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