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晏屈指在阮杏媚鼻梁上刮了一下:“你还有什么可缺的?没有好玩意儿,是我唬你的。失望了么?”
阮杏媚登时鼓起腮帮,举起小粉拳砸向云晏胸膛:“既然没有,你干嘛要诓我出来?我在里头收拾那个贱丫头,正好玩儿呢!”
花木扶疏,春芽看不真切他面上神情。只能听得见他漫不经心地问:“贱丫头?哪个?”
阮杏媚轻哼着:“就是毓哥哥院子里那个狐狸精!她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讥讽我‘红杏出墙’,我非把她一双爪子烫烂了不可!”
阮杏媚还邀功:“阿晏你看,我对毓哥哥院子里的人可半点都不留情!我还是喜欢你的,阿晏,你快点当上家主,好正大光明地娶我呀。”
凉风过耳,又听见他说:“既然是府里的丫鬟,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急什么,她又跑不了。留着下回再收拾,将这次没过瘾的一起讨回来就是。”
春芽头重脚轻,忙扶住海棠窗,才勉强站稳。
他说着伸手揽住阮杏媚肩头,将阮杏媚带向与她所立的回廊相反的方向。
“走吧,不理她。虽没给你买玩意儿,可我是要带你去一个你早就想去的地方。”
阮杏媚的声音娇媚又欢快起来:“什么地方?”
云晏揽着阮杏媚的肩,垂首在她耳畔低语了什么。
耳语之间,视线若有似无,从春芽藏身的方向滑过。
春芽一窒,急忙向后躲去,完全没听见他说的是什么。
.
「合欢楼」斗拱飞檐,门前高扎花牌坊,满楼红袖招。
阮杏媚下了马车便欢叫:“阿晏,你终于肯带我来了!”
阮杏媚也是听说云晏有个红颜知己,是「合欢楼」的花魁娘子。她早就想来看看,跟云晏闹过好几回,云晏也不带她来。
今日倒不知云晏怎么忽然想通了,肯带她来。
两人入内,坐在楼上看歌舞,楼下舞娘腰肢曼妙,媚眼斜飞,不时望向云晏来。可是云晏却兴趣缺缺。
阮杏媚则如临大敌,紧张得满脸通红。
这些普通的舞娘都这样狐媚,她心下就更没底,担心那花魁娘子还不得是顶级的狐狸精!阮杏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点花魁来。
难得云晏竟也没拦她。
不多时,花魁珠儿随着老鸨前来,盈盈下拜。
阮杏媚瞟了一眼便皱眉:“这就是花魁?瞧着还不如府里那个狐狸精呢……”
云晏原本不知在神游什么,听了阮杏媚的话不由得回神,眯眼看她一眼。
阮杏媚哼了声:“若是那贱婢再敢顶撞我,我非让我姨妈将她发卖到青楼不可!”
“照着这个花魁的样子,说不定她也能捞着个头牌当当!到时候,她指不定得多感谢我呢!”
无论阮杏媚说什么,珠儿都是含笑静静听着,也不说话,只跪在一旁给二人斟茶递水。
唯有一双妙眸,光彩流转骨碌碌从两人面上滑过。
云晏被看得皱眉头。
阮杏媚不了解珠儿,他岂有不知的。他可怕珠儿这么三看两看的,再将他给看穿了。
他便起身:“没意思!咱们走吧,逛逛去。”
珠儿亲自送到门边。
老鸨笑意殷殷,委婉而不失含蓄地提醒云晏该付账了。
云晏伸手进怀里,指尖触及一物。
他皱了皱眉,便也抽出来,连同银子一并塞给了珠儿。“这是赏你的。”
阮杏媚防备地瞧过去,便看见了珠儿怀里那海棠红的肚兜。
阮杏媚登时就急了:“阿晏!这是跟我衣裳一样的料子,你怎么可以赏给一个青楼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