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妹妹本是外人,若你现在就离去,我侯府家规自然不能强制你;可你若要留下,便自然要听从侯府节制。”

春芽轻轻抬眸:“奴婢也提醒阮姑娘,抄经不是普通抄书,不能坐着写,需要双膝跪地,腰身挺直,方显对佛祖崇敬。”

阮杏媚有些崩溃,转身跑向门外,“你们等着,我找我姨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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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杏媚以为佟夫人必定替她撑腰,却没想到碰了个软钉子。

佟夫人听完了只是淡淡道:“他是家主,你口无遮拦,又说的是他最在意的佛法佛经,他发落你也是合情合理。”

“他刚继任家主,我又岂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与他失了和气?”

阮杏媚气得哭着跑到云晏的院子里,一头扎进云晏怀里,“那个狐狸精欺负我……阿晏,你要替我出气!”

云晏挑眉:“她竟这么大胆子?”

阮杏媚抹眼泪:“她是狗仗人势,仗着有卢巧玉和毓哥哥给她撑腰!”

云毓黑瞳一黯:“当时二哥也在?”

阮杏媚用力点头:“毓哥哥竟然为了她,搬出家主的身份来罚我!”

“我还从来没见毓哥哥对谁这么特别过。毓哥哥本来是一心向佛的,现在竟能这么对她,还说她不是狐狸精?”

她哭着捶云晏胸膛:“阿晏,你一定要当上家主啊。等你当上家主,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云晏拥住阮杏媚安抚,眼底涌起层层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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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云晏来到偏厦,扬手就给了春芽一个耳光,“别忘了你是谁养的狗!想要狗仗人势,也得看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

春芽捂着脸,半天才平静下来,“所以三爷今晚是来给阮姑娘出气?”

今日本来还不到吃解药的日子,他竟提前来了。却原来,他只是为了阮杏媚。

春芽捂住面颊:“奴婢看不懂三爷,阮姑娘三不五时去找家主,千方百计腻歪在家主身边,三爷不生气;可就因为奴婢反驳了阮姑娘两句,三爷竟然就气成这样?”

“三爷难道就没想过,奴婢其实故意撵阮姑娘走……这背后,为的何尝不是三爷!”

云晏冷冷看着她:“你当我会信?”

“明明生得娇弱无骨,可是在我面前,偏偏这么桀骜不逊。中了爷的毒,还敢红口白牙跟爷撒谎!”

“贱奴,你凭什么?”

春芽忽然想笑。

他说得对,她凭什么?

春芽蜷了蜷指尖:“那三爷今晚怎么一个人来了?三爷应该将阮姑娘也带来。叫她亲眼看着三爷是怎么打奴婢的,才能叫她解气不是?”

云晏冷笑:“这样腌臜的地方,只有你这种人才能苟延残喘。我怎么会带她来这里!”

春芽又忍不住笑:“那三爷自己为什么还要来!”

“请三爷以后不要来了!那解药,三爷只需叫人设法塞给奴婢就是,三爷不必亲自纡尊降贵!”

他陡然伸手,又掐住她下颌,“你我之间,爷才是主子,你只是奴才!来与不来,是爷这个主子说了算。”

“无论我来还是不来,你都只能受着,没资格说三道四!”

春芽有些心灰意冷,真想就叫他现在就结束她性命算了。

活下来这么艰难……有时候忍不住想,算了,放弃吧。

这样屈辱地活着,不如死了干净。

泪珠儿爬上睫尖儿,一点一点积聚、鼓胀,然后破开,滑下脸颊。

云晏没想到她这一次,竟然在他面前泪流满面。

便是他要将她绞颈殉葬那日,也没见她如此。

云晏心底不由得涌起一抹烦乱:她平素都忍下来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