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吃这么多苦是为了留下,而不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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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贝贝醒来缓了好一会儿。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梦到过以前的事儿了,感觉像是上辈子发生的。
谈声在写卷子,眉头蹙着像个小老太太。
“几点了谈宝儿?”
“十点。”谈声看了眼手表,“我给你叫了早饭,估计这会儿要送到了。”
话音刚落,座机就响了起来。
谈声起身开门,从机器人肚子里端出托盘。
徐贝贝这下不得不起了,踩着拖鞋去洗漱。
客户的电话拨过来,她按了免提,一边化妆一边回应。
等忙完出来,面也坨了,徐贝贝吃了两口垫肚子,说,“我下午就得回去了。”
“嗯。”
他们讲电话的声音不低,谈声听见会议约在了明天。
“你中午想吃什么?”
“都行。”
“陪我逛逛街?”
“可以。”
徐贝贝叹气:“就是初中顾不上管你,才搞得现在老气横秋的。”
“我要吃必胜客。”谈声对完答案,抬头,伸出手指,认真道,“点两个披萨。”
徐贝贝一愣,继而笑开。
她把东西一股脑全都塞进箱子里,合上,站起,气喘吁吁:“走吧。”
谈声背着书包,若有所思:“花不拿了吗?”
“不了。”徐贝贝眉目间尽是淡然,搂过她的肩膀,“会有别人打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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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
陈彦舟搞来了去年的奥数卷子,多打一份给了谈声。
“公平竞争。”他强调,“你都没写过卷子,当然就不公平。”
谈声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同他道了谢。
卷子从头翻到尾,脸颊一片火热,谈声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知。
这种感觉总是出现在她学习状态很好的时候,宛如当头一棒,告诉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扭头看陈彦舟,发现他正用笔在卷面上随意地勾着答案。
“你学过奥数吗?”
冷不丁的提问,陈彦舟笔一抖,在卷子上画下一道长印:“啊?对,学过。”
“水平呢?”
“还......还算可以吧。”
“什么时候开始学的?”语气硬得像拷问犯人。
他挠了下脸颊:“小学啊。”
“在哪?”
“少.......少年宫。”
谈声没话讲了。
她只在数学题里见过少年宫。
陈彦舟一脸茫然地看她转过身去,背影竟有种落寞。
而这落寞没一会儿就又消散了。
她又转过来,“陈彦舟,能不能把你学奥数的辅导书列一份给我。”
“可以是可以,但......你确定吗?”陈彦舟迟疑道,“马上就要期末考”
他声音低下去,因为谈声蹙起了眉,那表情仿佛在反问“你在质疑什么?”。
“我马上回去找。”他答得干脆。
当晚,陈山接到了自家儿子的电话,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一套精简的奥赛教材出现在了学校门口。
“你不是说不好玩儿吗?”陈山纳闷地问。
“现在又觉得好玩儿了。”陈彦舟翻开检查着,从这一套书里又挑了几本下去,留下几本新的,“行了,就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