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挺直的背因为她的训斥渐渐颓然,他又做错了吗?这是雄性之间的脸面问题,他要是逃避岂不是认输?

“明明不是我先提出的,阿宁为什么只骂我一个?”

每次都是这样,只有他会让阿宁不满意,无论他做什么。

“你是我夫君,他是什么,我不管你管谁?”

厉怀渊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惹她生气,他以为可以在她回来前解决…

“你还不知道我因为什么生气吗?”

“我知道的,阿宁…“他的手指紧搓,生怕回答晚了她会扭头就走,“因为我现在没有妖力,还给你添麻烦。还有…因为你现在有一点喜欢我,如果我死了,你会不高兴。”

他试探性地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表情,不知道自己这样说会不会太过一厢情愿。

“因为你不信我。”

白宁不嫌弃他满是泥巴的手,轻轻握住,和他并排走着。

她之前总嫌他和庶儿脏,所以他才这么在意,刻意去学习那些礼数,原本是池紫闻那个伪君子最擅长的东西,连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他在刻意模仿。

其实她之前虽然被他人形的容貌吸引,但还是从心底里瞧不起他的血统,从没想过会让他成为自己的伴侣。

后来因为师父的事情,误会逐渐加深,就更厌恶他。

可厉怀渊却将她每次说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我没有不信你,阿宁,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

厉怀渊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这样的,凭什么能得到她长久的喜欢呢?

阿宁早晚有一天会腻的啊,他再怎么骗自己也没用,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啊。

等阿宁遇到更好的人,就会发现他不值得,可是他又自私的希望那一天能来的晚一些。

起码还不要是目前的这个人,让他再贪恋一段时光吧。

见厉怀渊难得少年心性,白宁在他额头上一敲,他捂着泛起的红印,眼中难以掩盖的委屈。

“姐姐的话你都不听,真是长本事了。”

白宁吸了吸鼻子,“就宠你这一次,要是再胡思乱想,我就天天把你捆了拴在身边,哪都不许你去。”

村西都山脚下有一处清泉,只要化作真身进去滚一圈,很快就能将自己清洗干净。

可如今天气还凉,白宁不许他这样冒险,还是把他带回去,让他在浴桶里沐浴。

厉怀渊有些尴尬的从儿子面前走过,厉庶也是第一次看到爹爹变成这样,不免有些嫌弃又心急。

“爹爹,你是嘴馋去抓羊吃,然后掉坑里了吗?”

他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厉怀渊,可眼下厉怀渊却被他呛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他平时总是教导庶儿不许嘴馋吃生食,更不许为了捕猎把自己弄得脏兮兮,吃饭前要洗手,睡觉前要沐浴。

头发要保持洁净,绝不可以…像他现在这样。

明玉捡了一篮子花瓣,她虽然不是在帝君身边伺候的,可也听说过帝君在玄夜峰时沐浴十分讲究,浴房里还要熏香。

眼下条件简陋,实在是没别的东西,只能将这花瓣加进浴桶,可以增添一丝清香。

白宁有些好奇,透过半透明的屏风看到厉怀渊轮廓清晰的肩头,他肩膀生来便很宽阔,背部的肌肉紧实,是专属于少年到青壮年过渡到身形,她几乎能够想象到他紧实的腰肢,和奋力扑向猎物时的矫健。

自由自在的奔跑在无边的山野,看见她时就扬起骄傲的下巴,嘴里叼着一只处理得干干净净的猎物,邀功似的放到她面前。

‘这个…送给你。’

傻狼,神仙才不会吃这种东西。

可下一秒,浴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