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尽全身力气，屏蔽了身体的痛，不顾一切地挣脱开那绳索的束缚，甚至为此，他果断地扭断了自己的右前肢。

他猛地向那猫妖扑去，一口咬住了猫妖的脖子，感受温热的液体灌入他的口腔，犹如初尝甘霖。

那猫妖的体型比他还大得多，他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尖锐变成沙哑，直到完全发不出声音。

这是他杀死的第一只妖兽，他撕咬着猫妖身上的肉，饥饿让他的兽性完全爆发。

那猫妖的妖丹味道太大，品阶也不高，他嫌弃地埋在地里，同时掩盖了自己的踪迹。

顺着那猫妖的味道，他在丛林不远处发现了其他妖兽生活的痕迹，只见一只雌性猫妖身前微微隆起，像是受了伤，此刻虚弱地浅眠。

他没有半点犹豫，上前用爪子划开她的脖颈，甚至那雌性猫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迎来了她的死亡。

确认那雌性猫妖和她肚子里的幼崽全都咽了气，才在黑暗中隐去身形，他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一个可能的仇敌。

“不，不要...”

他闭着眼，完全陷入梦魇，睫毛不安地颤抖，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

跑，快跑...他要不停的跑。

他不要被抓住，不要成为其他妖兽的食物，高品阶的妖丹在一只幼兽身上，对于其他妖兽来说，是最致命的诱惑。

厉怀渊额间一层薄汗将鬓角的碎发浸湿，几缕头发黏在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的脸颊上，薄薄的衣裳贴着身体也被浸透。

白宁无法将他唤醒，只能握住他的手腕，让他没办法伤到自己。

他的身体想要孕育一个能够掌控神力的孩子，实在是不容易。可除此之外，白宁看得出来，更多的是他自身的问题。

“阿宁...”

破碎的呓语从他的齿间溢出，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喉结艰难地滚动，脖颈拱起脆弱的弧线，再往下是泛起的青筋，在薄到透明的皮肤下极度明显。

他的胸膛急促地起伏，带动小腹也开始抽痛，白宁将神力渡入她的体内，是在警告那孩子别太肆意了，少些折腾它爹爹。

“怀渊，我在呢。”

感觉到边上的呼唤，他渐渐平静下来，挣扎着睁开的眼睛，眼眸空洞。

哪怕过了片刻，他依旧神色恍惚，眸光涣散，似乎仍被困在梦魇里。

“阿宁？我...我怎么了？”

他扶住剧痛的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惨白。

阿宁看到了？她知道了？

他一瞬间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开口解释，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我...我...”

“没关系，先好好呼吸。”

白宁替他顺着气，她完全不会跟他计较，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早已理解他表达自己的方式。

很多话，他不会直接说出口，他总有自己的心事和想法。

归根究底，与其说是他不肯信任她，其实更多的，是他从内心厌弃自己。

他不信任的，是他自己。

她没有埋怨，只有浓浓的怜惜。

她若是能重生到更早一些时候就好了，或者干脆早个两千年，从他独自谋生的时候，就找到他。

“怀渊，怀渊，看着我...是这小家伙的神力作乱，跟你没关系。”白宁戳了戳被子下的肚皮，耐心地安抚道。

肚子里的宝宝哪里懂得大人的迂回婉转，伸了伸手臂表示抗议，娘亲冤枉它！

“真的吗？”

厉怀渊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记忆有些模糊，可是他曾经也经历过这种情况，虽然他不记得，可是自己发作后的场面，他是见识过的。

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