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句话,沈非秩直到周日晚上出院,脸色都是黑的。

顾碎洲看着前面穿上羽绒服的沈非秩,小跑两步和他肩并肩:“沈哥,你伤口好深,不多住几天吗?”

“回家休息也一样。”

沈非秩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刺鼻味道,而且他明天还要工作,一道不过五厘米深的伤口,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顾碎洲还想再劝。

沈非秩却先他一步岔开话题:“对了,之前那个房子我退了,在六区重新租了一个,你有意见吗?”

六区离通往地下城的必经车站最近,高级中学的校车也会经过那,撑死一小时车程,不管上班还是上学都非常方便。

顾碎洲含笑:“没有,沈哥决定就好。”

你都退了再问我有什么意义吗?

沈非秩侧目看他一眼,又若无其事转向正前方。

“两天了,你就没什么想给我解释的吗?”

顾碎洲茫然:“解释什么?”

“你非要我问到你脸上?”沈非秩也不打哑谜,伸出一只手,挨个掰手指头给他列出来,“杨睿是谁?你们怎么打起来的?你哪来的钱找律师?……还有,为什么放学没等到我,不直接回出租屋?”

顾碎洲弯弯眼睛,嘴角一上扬,两颗小虎牙就露出来了。

“就这些呀,沈哥想知道,我当然会如实相告!”

沈非秩不置可否:“你最好是。”

顾碎洲好像没听懂他话里的嘲讽:“杨家是顾家以前的供应商,我爸妈死后,杨睿就蹬鼻子上脸开始找我事了。”

贫贱亲戚离,富贵他人合。

现实的人情冷暖很残酷,顾碎洲小小年纪应该理解的很透彻。

沈非秩并没有进行无意义的安慰,眼神示意他继续。

顾碎洲:“我们打起来的原因哥你也能猜到,就是他看我不顺眼就动手了。”

沈非秩意味不明追问:“只是看你不顺眼?”

“嗯!”顾碎洲笃定回答,“我可什么都没干。”

他只是稍稍挑衅了一下下,四舍五入不就等于啥也没做吗?

沈非秩:“行,继续。”

“律师这方面沈哥你就别担心啦,我有个伯伯,是我爸的老朋友了,这点小忙他还是会帮的。”

沈非秩并不打算继续探讨这句话的真伪。

顾碎洲要留在他身边,十有八九是因为原主的身份,也就是沈家有关,跟他本人没有关系,危害不到自己的事,他一概懒得多问。

“那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顾碎洲接过话,非常不要命地拉住他袖口,“沈哥,我只是想等你来接我而已。”

沈非秩眉毛狠狠一跳。

他觉得他现在应该堵住这兔崽子的嘴,但袖口被拉着,用力一抽,竟然没有抽出来。

于是顾碎洲的话就毫无遮拦地脱口而出了。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沈非秩轻嗤:“你太看得起你”

顾碎洲:“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来学校接我。”

“……”

沈非秩后半截话憋了回去。

良久,才蹦出四个字。

“遗弃犯法。”

住院这两天,沈非秩早就在星网上定好了六区的新住所。

只要原来房租的一半,就在六区租到了一个180平的高档小区大平层,非常划算。

沈非秩看着面前的装修,把手里刚买的消毒液塞到顾碎洲手中:“开始干活吧。”

顾碎洲嘴角一抽。

知道这人洁癖,没想到那么洁癖。

看着一点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