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没紧张,沙发角比较舒服。”
林墨淙叹了口气,说,“程程,这么美好的夜晚,咱们不做点什么实在可惜了。”说着居然把他的魔爪伸了过来。
我心中大惊,眼见他越凑越近,脸上还带着一种近似调戏的笑容,立刻就想破口大骂,“林墨淙你这个衣冠禽兽,对个伤患也下得去手!”但还没出口,却觉得他的手放到我的脑袋上。我一愣,这人品味真怪,调戏妇女怎么从脑袋下手,正常男人不应该都从胸脯切入吗?
然后听见林墨淙在我头顶上说,“你弄头发了?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对这局势的大起大落实在有点不适应,刚刚不是还qing yu气场渐浓么?怎么一下子转到父女气场了?
正想着,头上忽然有些冰凉的感觉,我迷茫的看了一眼林墨淙,在他手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瓶纯净水,一包棉签和一把小剪刀……原来他是要帮我清洁凝在头发上的血块。
我呆呆的望着他认真的样子,恍然有一种回到家里的迷思。他的动作很轻,至少比那医院的臭贫小青年温柔多了,好似生怕扯疼了我。那时候我和老妈去下跪讨债,老爸被气病了出不了门,但每天都会在家烧一壶开水,等我和妈回家的时候,灌上热水袋帮我们敷膝盖,动作也是这么轻柔来着。想着想着,我的眼眶竟有一点湿润。
“你请假不上班,应该就是为了医院里那两个人吧?”林墨淙忽然开口,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我心里说,来了,果然还是会问。我没说话,算是默认。
“看那个叫于青的很激动,难道是因为你才进医院的?”我知道林墨淙肯定看见了于青手腕上的纱布,也肯定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也许吧,自杀总要找个假想陪葬品啊。”
林墨淙说,“不过她脾气也确实大了些,怎么还没说话就先要动手了。”
我想了想,说,“但凡千金小姐,脾气总归是不大好的。”别说于青这种从小到大都养尊处优的真千金了,就是我这样只爆发过几年的伪千金,经过了党和人民这么多年的矫正帮助,脾气还是不太好来着。
林墨淙就不再说话了,专心致志的继续帮我清洁头发。我很奇怪他为什么开了个头,却说了两句无关痛痒的话就打住了,问题核心却一句不问,这是不做律师的套路啊。
于是我说,“你怎么不问问,我和苏唯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
林墨淙笑了笑,淡淡的说,“我相信你。”
我默默准备了很久的解说之辞全卡在了嗓子眼里。在这个世风日下的社会,有人如此有诚意的说一句“我相信你”,是多么一件不可思议千金不换的事情。我顿时觉得自己成了个有钱人,顺便为胎死腹中的风流文采扼腕叹息了一下。
经过了近一个小时的折腾,这场旷日持久的清洁大战,终于以林墨淙的胜利和我脖子的僵化作为终结。我很满意林墨淙的手艺,刚才恨不得一剪了事的乱发,现在已然丝丝分明了。我想他要是去做护工,一定跟做律师一样出类拔萃。
我轻轻按摩着已经不能转动的脖子,懒懒的问,“我睡哪儿?”
林墨淙指了指他刚才拿衣服的房间,头也不抬的继续收拾摆了一桌的棉签。
我说,“那不是你房间么?那你睡哪儿?”
林墨淙抬起头来,做惊讶状,“我当然睡我的房间啊,把床分给你一半罢了。”
我顺手拽起一个靠垫扔了过去。
今天注定是悲剧的一天。其实我真没想一个靠垫的杀伤力能有多大来着,但当上天注定要调戏一个人时,即使是打个喷嚏都能把肺给咳出来。
两个小时前,天上调戏了一下我,而此刻像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