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逸,结果一下子剪得太深把皮肤削得太薄,一握笔就痛,最后只能被迫找握笔处最柔软的水笔写字,然后再在老茧的地方缠个创口贴。
而这曾让他最头疼的老茧现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猫哥捏着自己的手指揉搓着,指尖感觉不到皮肤下的丝毫凸起,只是大脑还记得这里原本有一个茧。
他捏着捏着,忽然蹙了蹙眉,目光再次落到了程然的身上。
他的茧已经没了,程然的茧还在。
那是他已经逝去的东西;也是他无法挽回的东西。
他的目光从程然的侧脸滑落下来,在他衣领间隐约裸露出的一圈暗红印记上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伸手给程然掖了掖被角,将锁骨上的那圈牙印掩在了布料之下。
他之前咬得太用力,把人都咬出了皮下瘀血,看起来很是吓人。深红的淤痕在过于洁白的被褥映衬之下,竟好似有了一丝玷污纯洁的罪恶。
这种印记不属于程然。
它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就像他自己,也不应该出现在程然身边。
猫哥垂着眼又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抓起手机站起了身。
打着吊针的姑娘因为肠胃的间歇性抽痛即便困得不行也完全无法沉入睡眠。她有些怨恼地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发着呆,然后突然看到几乎静止的急诊室里站起了一个人。
那也是个陪人打吊针的,她记得这人已经在这儿呆了好久了。她努力睁了睁已经困得出现重影的眼睛,只隐约看出那是个男的,看身形似乎年纪还不大。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迷迷糊糊地望着,便觉得那人并不是去卫生间或是护士台她莫名觉得这人是真的打算要离开了。于是她一激灵清醒了些许,以为已经到了早上要赶去上班的时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却发现依然是凌晨五点多。她有些茫然地看着那人走出急诊室,一片混沌的大脑开始胡乱揣测这人是做的什么工作、为什么要那么早就去上早班、以及那个躺着的人和他是什么关系。
可能也是室友?
她想着想着便看了一眼在身边睡得七倒八歪的姑娘,又开始琢磨打完吊针应该怎么弥补感谢这位愿意凌晨陪她来医院的姐妹。她看了看窗外依然黑沉如墨的夜,又望了望依旧在不紧不慢滴着药水的滴壶,再次伸手托住了下巴,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也不知道这药水什么时候能打完。
第28章 28 虚晃一枪
程然是被护士拍醒的。
满室的阳光在刹那间映入眼帘,亮得他下意识又闭了眼偏过头,随后耳里便涌进了清晨急诊室的嘈杂声响。他微蹙着眉眯着眼看了看四周,一时间有些茫然。
护士摘走了吊空的输液袋,跟他说打完针就可以走了,急诊室人流量大,最好还是回家休息,言外之意便是可以赶紧的滚回去了。程然应了几声,才发现手臂上的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拔走了,只留下一张输液贴,棉片中间隐隐约约洇出非常细微的一点血色。
这个时候正是换班的点,不仅诊室患者数量骤增,外面也全都是两个班的医护,热闹得让他一时间竟觉得周遭有些陌生。他坐在床边缓了缓,试图把自己刚从睡眠中收集起来的意识梳理清楚,然后就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猫哥不在边上。
程然看了看身侧,确认了猫哥确实不在,便在枕头下扒拉了几下,果然扒拉出了他的手机和临时病历卡,里面还夹着一张处方单和一连串之前做过的检查收据,叠得整整齐齐,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是他还需要的、哪些是已经失效可以处理或者留下来存档的。
他捏着这一大叠薄薄的纸片发了会儿呆,觉得这肯定是猫哥的手笔,莫名有一些佩服他小时候每次去医院拿到的这一大堆小纸片都只会被妈妈毫无章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