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朋友环绕,家人在身边,午夜惊醒,却发现自己的山洞依旧是空空的。
原来,孤独这件事,不在乎人多人少。
有遗憾,心就会缺一块,邹岩琛走了,让他的心缺了很大很大的一块。
深冬的雪让路人白了头,让枯燥的树木有了颜色,吴泽穿着温暖的黄色毛衣,在厨房等着水开下面。
他垂头看着,思索着以后是不是要把这件毛衣淘汰了,毕竟都差不多三十了,而且还是个大老板,再穿这么亮的颜色显得不沉稳。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就在家里穿穿,也不会有人看见。
耳边似是听到一声敲门声,吴泽以为是错觉,等到又响了两下,他才关了火,想去看看是谁深夜来敲门。
估计要么是物业,要么是韩良轩,再要不然是沈秋芳......总不能是爷爷大晚上的往这里跑。
拉开门,门外的人风尘仆仆,他背着一个黑色的单肩包,剃着一个寸头,眉尾新增了一个老旧的伤痕,现在已经不再流血,却把长条疤永久的留了下来。
黑了,瘦了,穿的衣服不是很好,牛仔裤都被洗的发白。
吴泽记忆里的邹岩琛,定制的西装,端坐在豪车里,淡漠的眉眼矜贵疏离,抬眸时是严肃的威严。
“你找谁?”吴泽握着门把手问。
知道邹岩琛走的时候他没哭,这场眼泪此刻终于决堤。
门外的人回:“爷爷说我爱的人在等我,我想来问问。”
“等个屁,滚蛋。”长大后沉稳的人一朝恢复了往日的脾气,他转身就走,把满身风霜的人留在了门外。
酸甜苦辣一起涌到眼眶,是吴泽承受不来的力道,他回了厨房,重新开了火。
锅里的水咕嘟嘟的冒着水泡,白色的烟雾模糊了吴泽泪眼朦胧的视线,当那一双手臂从后面抱住他,吴泽才发现,邹岩琛手背上也多了不少伤口。
邹岩琛说:“我没有打扰你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在等我。”
这个胸膛,吴泽想了很久很久,他控制不住的泪砸落在邹岩琛虎口处,问:“如果我说没在等呢?”
身后的声音似是带了抹苦涩的笑意:“我会离开,以后不再回来了。”
“威胁我?”
“不是,你不需要我,我就没有回来的必要。”邹岩琛说:“除了你,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四年等待的怨念,好像被这一句话化解,吴泽知道今天的面是吃不成了,他再次关了火,锅里的咕嘟的水泡渐渐平息。
吴泽扣住抱着他的手腕,说:“没等。”
面对感情,再精明的人都会变的不确定,吴泽明明白白给了答案,邹岩琛身子僵硬住,过了好一会,才艰难的说了个好。
他想收回自己的手,可扣着他手腕的吴泽却没有随着放开。
这一霎那,邹岩琛明白了什么,只是不敢确认。
他试探的去吻吴泽的侧脸,小心翼翼的把人搂的更紧了些。
吴泽闭着眼往后靠着,黄色毛衣上是修长的脖颈。
他抬手摸到了邹岩琛的寸头,呢喃着点评了句:“没之前帅了。”
快要来到唇边的吻停下,吴泽睁开眼,对上一双猩红克制的眼眸,里面是让吴泽陌生的忐忑。
“还可以吗?”
邹岩琛的话依旧少,吴泽却懂得了他的意思。
你已经得到了一切,你是别人求之不得的梦想恋人,你身边追求者无数,你勾一勾手指会有人排着队让你挑选。
我满身风霜,我已经不如几年前帅气,我脸上有了伤,我沉默寡言一无所有,你是否愿意和我在一起,你是否想好了和在共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