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镜合正在系鞋带,手忙脚乱地做不好,听见阿著的话,更不开心了。他干脆不弄了,两只脚别着把鞋子一蹬,鞋子飞了,他躺下了。
阿著走到美人榻旁边,用手碰了碰谈镜合的脸颊。“今日就开始招聘呗。”
谈镜合昨夜喝了酒,现下头有点疼,但他又不是昏了。阿著的手指带着点凉意,在谈镜合的脸上点着,让谈镜合不由得回到昨晚的雪夜,阿著在雪中捏着自己的脸。
谈镜合眨了眨眼,脸上一阵变幻莫测。他咽了口唾沫,嘴里应着阿著,“好”,然后他坐起来,避开了阿著的触摸。
“叫小菱去准备桌椅笔墨。”
阿著看着谈镜合的背影,听见谈镜合这么说。
-
“正月里来是新年呀啊――”
柳菅手里转着一个红艳艳银闪闪的手绢,秦升正弯腰掀帘子走进来。
“大年初一头一天呀啊――”
柳菅旁若无人地大声唱着东北民歌。边上站着好几个丫头士官,都憋笑憋得满脸通红、浑身发抖。
秦升冷着脸走过来,一把夺走了柳菅的红手绢。“唱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国的曲艺啊。”柳菅探身要去夺手绢,“还我!这是我在外边淘的。”
“你什么时候成我国国民了。”秦升顺手把手绢叠起来,放到了大衣的怀里。柳菅看见他的动作,一时间神情微妙。万一有小偷过来扒秦少帅,一扒,哟!好红一条手绢!这不得笑死人了。
“又在想什么乱起八糟的。”秦升瞧见柳菅逐渐怪异的神情,就知道柳菅又开始七想八想了。两人同吃同住也很久了,秦升却越来越摸不透柳菅。柳菅看上去古灵精怪,可是没人的时候,他总是安安静静的,有时候就算有人跟他说话,他也会走神发呆。
柳菅抬眼看了看秦升,老老实实分享了自己的担忧。末了还补上一句:“我就是怕、怕……怕小偷笑你!”
秦升斜昵了柳菅一眼,“我看你比小偷笑得厉害。”
“承让。”柳菅拘了拘手。
秦升看了柳菅一眼,道:“过了正月二十,许多大学就开学了。”
“……你什么意思啊。”柳菅不自然地摸了摸鬓角。
“想你去上学。”
“啊?”
柳菅张着口,讪讪地看了秦升一眼。秦升就知道他是这个反应,继续说:“你不用操心任何事情,我去给你报名,你只要跟我说喜欢什么专业,进去学就好。我虽然没军权……但给你安排学校还是容易的。”
“我?我没什么喜欢的专业……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忽然想让我,呃,去上学?”柳菅好奇地瞄了秦升一眼。
“你不是说你无父无母,在花街柳巷长大,从来没受过教育吗?”秦升低了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