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跟警长说你辅助自杀,但纵火烧毁了酒楼。”阿著抱胸走了几步,到谈镜合身边时放下手,柔柔地环住谈镜合的脖子。

“少爷,咱们可以离开了,事实清楚,独家采访也有了。”阿著温声道。

谈镜合吸了吸鼻子,“要去叫警长。”

“嗯,去叫。”阿著回头瞥了林元阿一眼,“他精神出了点问题,觉得自己杀妻是件壮举,所以根本没有掩饰,甚至故意等着记者或警长来问他。所以大概率他是不会逃跑的。”

谈镜合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什么:“那别的访员怎么都发现不了呢?”

阿著抿了抿唇,点点头。“好问题。不过咱们先去叫警长吧?”

“嗯。”谈镜合站起身,扫了林元阿一眼。

林元阿好像表演过后的演员,现在有些惫懒地坐在墙根。他低着头,浅浅吟唱着《桃夭》。

“让你的妻子‘脱离痛苦’,你自己不也是要下到牢里。什么每日做菜的时候都想念着她,笑话!”谈镜合出声讽刺。

林元阿置若罔闻,深陷在歌声中。

谈镜合烦躁地起身,跟阿著说了一声,便夺门而出。他去找警长,阿著留在这里看着林元阿。其实阿著是想跟过去的,反正这林元阿颇为无趣,不像别的犯人拼命躲闪,撒蹩脚的谎。

警长很快就来了,由于林元阿主动认罪,一切都处理得非常迅速,林元阿当夜就被带走了。如果忽视林元阿的笑容和歌声,这件案子其实妥当收尾了。

此时,谈镜合也已经平复了心情。他和阿著一起离开酒楼后院,走向自家的报社。途中经过小酒馆,两人还耽搁了一会儿

夜里温度骤降冷,子夜的寒风在地上打转,酒馆里透出朦胧的黄光。谈镜合躲过挤在他脸颊边的寒风,快步奔进即将打烊的门,在里头站定后,又回头瞧了一眼阿著。

“你喝什么?”谈镜合插腰回看,眼眸澄澈。

“冰酒。”阿著用手背顶了顶鼻尖。

“老板,他是冰酒,我要点伏特加酒吧。各打一小袋,直接带走。”

“哇哦。”昏昏欲睡的酒馆老板也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再来晚五分钟就不卖咯。”

谈镜合笑了笑,又跑到门口,把冻僵的手放到阿著的衣兜里。

“好冷啊。”

“喝点就不冷了。”

阿著也有些困,眯着眼看谈镜合。谈镜合看了一眼阿著的脸,又别过眼,转身催了老板一声。

两人捧着酒囊往新闻馆走去。谈镜合仰头喝了一大口,温热的酒液流过他的喉咙,钻进脾胃。

“今夜真是……”谈镜合叹了一声,“得赶快招聘主笔,我们独家访问了林元阿,这得是我们的第一篇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