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谈镜合是被疼醒的。他捂着发涨的脑袋,奇怪地撅起头看了看四周,又啪地躺回去。

闭眼缓了一会儿,谈镜合又欣慰又惆怅:经过昨天玉安楼一事,他的回忆竟回来了七七八八。上个月发生的大事他基本都有印象,唯独那日在包间里的事,他就是想不起来。

算了,谈镜合在阿著的被子上蹭了蹭,心里似有甜蜜流淌。

谈镜合起来时已是正午,阿著不在屋内。谈镜合在被窝中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洗漱吃饭。

他吃着水饺,问伺候的佣人:“阿著呢?”

“刚刚新闻馆有电话来,著小哥先过去处理事情了。”

谈镜合点点头,那佣人又补充说:“田夏来信说家中有事,恳请告假一段时间。小哥叫我跟少爷说,这大概是因为日不落新闻对于他们的报道,所以田夏家中会有一段难捱的日子。”

“嗯,准假了。”谈镜合吃了饺子,又从旁边碟子里捻起一颗梅干。

待谈镜合吃饱喝足还练了一会儿琴,阿著才回到家里。谈镜合笑嘻嘻地走过去,略试探地伸手把人抱住,确定他们俩真的和好了,便大胆起来,仰头去蹭阿著蓬松的胡子。

“你不痒吗?”阿著躲了一下,又说:“少爷,昨日顾子规那事,有新情况了。”

谈镜合不明所以,撩眼看阿著。

“梨骚不知从哪里得到照片,给这件事做了铁证。按照梨骚的报道,那顾子规……确实和秦大帅保持着亲密关系。”

谈镜合略一思索,问:“那我们的道歉信撤了吗?”

“撤了。影响倒也不大,补充了一篇备用的乡野趣闻。”阿著不自觉揉了揉谈镜合的头发,说:“可是主笔这边,就要我们费心思处理了。”

萧呈唤和顾子规的关系,大家都明了。顾子规若真爬上了秦大帅的床,作为主笔的萧呈唤,不免尴尬难堪。

“萧呈唤人呢?”谈镜合问。

“已经回家。他要我跟你道歉,为冲动吼你的事。”

谈镜合漫不经心地摆手。“我是懒得计较了,倒是他,又率性离开,那主笔谁来做?”

阿著说:“不如,再去拜访一下那位。”

“谁?”谈镜合没听懂。

“你的小舅舅,段刻。”

“……”

傍晚,佣人准备了一桌美味家宴。谈老爷坐在主位,和蔼地看着前来拜访的段小舅。段刻说了几句吉祥话,谈老爹听得面色愉悦。谈镜合抽了抽眼角,从这一刻开始后悔。

在阿著的建议下,他下午给外公家打了电话,问他们能否邀请“小舅”来家里吃个晚饭,顺便有些正事找他谈谈。平日里头颅翘上天的段刻居然答应了,晚上真带着妻子过来吃饭。

“我听说你之前是在《正义公报》做事的,现在那薄天啸行踪不定,你又做什么营生?”谈老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