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著的神色却忽然有些深幽。他看着谈镜合,等谈镜合的下文。
谈镜合使劲闭了闭眼,继续道:“可我不是勇敢的人,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自己担当,总想着逃跑。在玉安楼那日,我是不是也把全部责任都推给你了?对不起……我太怕事了,所以才会那样的。虽说我还没想起来,但什么责任我都担!只要我俩……”
阿著收缩了一下脸颊肉,他紧紧注视着谈镜合的神色,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又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谈镜合没发现阿著神色的变化,自顾自执起阿著的手,低头用脸颊蹭了蹭阿著微凉的手。
他抬起眼,满眼期许的亮光:“我们和好吧!”
东平发誓,自己真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在开车,也不知道怎么的,余光就瞄到了后头,只见那阿著像恶犬一般低下头,将少爷按在了车窗上,两人砸吧砸吧亲起来,好像离别十天半月的新婚人。
嘻嘻。东平熟练地开着车。
回到谈宅,谈镜合肿着唇,迷迷糊糊地靠在阿著的怀里。阿著将人抱起,弯腰下车,一路抱回了自己院子。
路上许多人瞧见他们,都捂着嘴巴议论。
同样的夜晚,文广大学的男生公寓里,柳菅惫懒地躺在床上,秦升围着浴袍,坐在桌边抽烟。
一室寂静中,柳菅忽然闭眼开口:
“我看报纸了,你和那段小姐似乎已经定下时候。”
秦升点点头,他站起身,想抖烟灰,可找不到烟灰缸。柳菅没得到回答,眼皮掀起一半,见秦升站在柜子旁,手里夹着短短一截烟。
“我这没有烟灰缸。”
说完,柳菅闭了眼,装死般躺好。这会儿他一根手指都懒得动。
秦升却没答话,而是盯着柜子某处看了一会儿。他咬住烟,双手从二层柜的某个玻璃瓶后挖出一个小盒子。那盒子做工极其精美,秦升低头端详了一阵,将盒子打开,见里头空无一物。
“柳菅。”
秦升哑声唤道。
柳菅躺在床上,耳朵颤了颤。他翻了一个身,叫自己面朝墙壁。屋内点着蜡烛,他的影儿在墙壁上大大一张,他缩在影子下头。
“何事?”
“这不是我之前送你的红宝石戒指?”
秦升把那个小盒子举起来,扳过柳菅的肩膀,强制他看过来。
柳菅哑然一瞬,旋即故作不耐地转回去。“是。”他声音调子有些低。
“戒指呢?”秦升捏紧了小盒子,长眉紧锁,凝望柳菅。
柳菅背对着秦升,沉默了好一瞬,他说:“我拿去当了。”
秦升愣了一下,骤然发起怒来。他把小盒子朝地上狠狠一掼,紧接着一把攀住栏杆,翻身登上柳菅所在的上铺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