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还会给我道歉?只怕支吾一阵,黏黏糊糊的就搪塞过去了。”

被他一说,谈镜合又甜又软地笑起来,撒娇道:“你别叫我少爷了。”

阿著看着他,眼色有些复杂,手却不自觉抱紧了怀中人。

谈镜合去吩咐副主笔做明日澄清的内容,阿著则去打理馆内的其它琐事。二人把要做的事做完,就让东平开车去了玉安楼。

到的时候已经傍晚,谈镜合不让阿著跟来,自己进去找人。

仿佛就等着谈镜合,那玉安楼的老板,吹春,就在一楼大堂里闲闲坐着。谈镜合一进去,他就一挑眉,一撸袖,高声叫起来,仿佛大家都不知道他有一把破铜锣低音嗓。

“谈少爷大驾光临,寒舍不知如何招待啊。”

谈镜合不知他为何这般阴阳怪气,也懒得探究,走上前就开门见山:“喂,我上次来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吹春又浓又长的睫毛扇了扇,笑得风情万种。“是,是呢――你带着你的小厮守在人家包厢里,偷瞧他们的各样好事。结果被发现了,哎!”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问我?”吹春奇怪地扫了谈镜合一眼,说:“不是你自己要来查案子的吗?”

“案子?”

“我们店里那小倌,折予,他叫客人给害死了。点他的正是你们谈二少爷,但那时他没来店里,众人以为给大少爷您点的呢。”

谈镜合仔细想了想,记起折予那回事。当时镜界和十一有纷争,十一报馆就以此污蔑他。

吹春继续道:“折予死时被人套上女人的衣衫,你又说你家二姨娘喜欢给小孩做女童打扮。”

电光火石间,似乎有残缺的记忆画面在谈镜合脑中浮现。若真是他怀疑二姨娘弄死折予,想找到二姨娘怪癖的证据,那在玉安楼的包厢里蹲点便说得通。可是……照秦升蒋芙他们的讲述,为何那包厢里会出现江煜几个少爷呢?

谈镜合思来想去,忽地睁大眼睛,厌恶而不可置信。吹春见他神色变化,也不由得笑了。

“是你!”

谈镜合忽然记起来了。

那日,他来玉安楼和吹春商量,拜托吹春把二姨娘再次约来,预备躲在包厢里拍下她的照片,以此自证清白,并将二姨娘赶出家门。但吹春没有践行诺言,反叫谈镜合落得一个偷窥的窘境。

吹春笑得肆意:“怎的,现在才反应过来?当时你不也十分气愤吗?我吹春啊,可不是任你拿捏的主。你想让我叫莫乐书来,我还偏不,我非要叫那群少爷来,毁了你的面子!”

见吹春如此,谈镜合气恼地转过脸。他努力抓捕脑中记忆的碎片,试图拼凑起当天的场景。

他依稀记得自己和阿著在那个包厢里……那几个少爷在外面说话……谈镜合甩了甩脑袋,那时的场景朦胧如雾,无论多么努力抓捕,都只抓到一手水汽。

吹春玩味地看了看谈镜合,又瞟了一眼大门外等着的人,继续说:“少爷这是怎么了?贵人这般忘事啊。你那么羞辱阿著,全忘了?”

谈镜合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我叫你约莫乐书,你为何要约一群阔少过来?耍我的代价,你以为你付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