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菅忍不住笑了一下，又有些疏懒。“但阿著还能活多久呢？”

“这不是快了。”诺温伸手拿过桌上的信，打开外面的大信封。里头还套着一个牛皮制的小信封。

“你为什么非要走官家邮路？大费周折，还寄到我这里，不怕被秦升拦截？”

柳菅拿过那个大信封，摸了一下上面的寄信人名。这是别人的信封，被他们拿走了里面的信，套进了他们要送的东西。为了不太缺德，别人的信则用他们自己的消息线送达。

“艾尔温来了。”

艾尔温和诺温都是老莱的儿子，两人熟知对方的信息获取方式，若再用自己的消息线，被艾尔温获悉是轻而易举的事。与其这样，不如走官方邮路，淹没在茫茫信封里。

简要回答后，诺温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开封口，将牛皮袋中那张薄薄的纸取出来。上面排列着他们私人定义的密码，诺温从柳菅的桌子上抽了一支铅笔，将密码一一翻译出来。

不再言语，柳菅自顾自喝着咖啡，懒洋洋地享受着自己的男大学生生活。诺温将密码翻译完，写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的神色忽然有些奇怪。

“嗯？”柳菅摇了摇咖啡，凑过去看了一眼信纸。

这是一张名单。虽然都是字母，但却是平国人名字的外文写法。

看到信纸的最后，柳菅的神色也有一瞬的诡异。诺温低下头，从柳菅的衣兜里掏出火机，把信纸点燃。

柳菅舔舔唇，靠坐回去，打量着诺温的神情。

看着信纸变成黑灰，诺温在位置上陷入了沉默。

这场交易还要从河顶村说起。

薄天啸和霍舅二人带着矿工破除秦升的防守，逃到了青泥山。秦升的追踪还未到此，薄、霍二人暂且得以喘息。

昼夜逃亡的一群汉子们在牛棚里呼呼大睡，饶是牛棚臭气熏天，也阻挡不住他们肆意的呼噜。

诺温走进牛棚，还未出声，薄天啸和霍舅已经警觉惊醒。

三人绕到牛棚后的山崖边，往下望去，正是植被茂盛的山林。

诺温问：“为何来此地？”

霍舅说：“这里曾有过农民起义。”

“仅仅如此？”

薄天啸朝前走了一步，双脚踩下的地方有土块掉落。他看着下头的山，低声说：

“这里还有四通八达的山洞。”

诺温眉眼一转，道：“作为根据地确实十分合适。只是，这是先生自己发现的吗？”

“非也。”薄天啸捋了捋长长的胡子，“我们在逃亡途中联系上了一位革命先士，他即将去东和国避难，走之前交给我们当年留下的一些密道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