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今日的所有警卫都在这里了。”外交司馆的安保负责员抹了抹汗。
秦升双腿交叠坐在主座,听见负责员的话,他将穿着大军靴的腿放到地上。军靴在地面踩出微小的声音,秦升一步步走到那群警卫跟前。
警卫们畏畏缩缩地排成四排,等待秦升的质问。
“谁开了枪。”
秦升懒得废话,一双狭长的眼扫过众人。室内鸦雀无声。
“我不想对你们用军队里的招,什么吊着打,什么用火烫,什么砍手砍脚做人彘。咱们不兴这一套,是吧?”
秦升的语调漫不经心,警卫员们绷直了身体。
“今天有人在司馆门口开了枪,还射中学生。”秦升的语调陡然下沉,“本就有许多人关注学生抗议一事,再有学生被射杀,岂不是坐实11区的军阀是山中暴君,草菅人命!”
谁都没料到,今日中午刚在11区发生学生抗议活动,晚上此事就迅速传播到了别的区,特别是2区和1区,已经有人公开响应学生号召,许多晚报都报道了这件事,态度多半都是支持学生,斥责东和与北府的。
下午外交司馆警卫开枪射伤学生的消息,也已经传到新闻街。不难预计明天一早全国消息传开,11区的军阀会是个什么万人唾骂的下场。
“再问一遍,谁开的枪。”
秦升逼近警卫跟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后头的灯光。他的上身在影子里长得像是怪兽,弯腰压在警卫上头。
“呜――”
低着头的警卫里,忽然有人憋不住叫唤了一声。众人齐齐回头看他,希望开枪的就是他。
“我看见了!我就在那人旁边!”叫唤的人是个少年,没学识,托关系塞到这里做警卫。
秦升大步走向那个少年,众人纷纷后仰,给秦升让路。
秦升所带来的的阴影裹住了小少年,他全然害怕起来,缩着屁股,扭捏地说:“那人我不记得名字,但我记得是常跟祥哥一起喝酒吃饭的人。”
不远处的祥哥立马回声:“放屁!我就和林子常吃喝,但他今日请病假不值班。”
少年畏畏缩缩地弓起身,不敢再说了。祥哥见他这样,立刻讥讽道:“平日里惹人厌,今天想起来报复我们了?行行好,你现在先去换裤子吧,一股子尿骚味!”
警卫们立即大笑起来。秦升却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腕,将人猛然一拽。少年十分瘦弱,立刻滚到了房间中央。笑起来的警卫们才意识到屋里有谁,登时闭了嘴。
秦升活动了一圈手腕,然后踩着重重的军靴朝房中迈去。他走到少年身边,抬脚,靴子头勾了勾起少年的下巴。
“详细描述一遍,开枪的那个人到底什么样?”
少年卧坐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就是那个林哥啊,缺了一颗门牙,说话总漏风。脸上满是麻子,今天去外面挡人的时候我站他边上,他也懒得跟我讲话。”
“他平时都跟你说话?”秦升问。
“他看我不顺眼,总骂我。”少年缩了缩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