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点燃,薄天啸垂着眼小嘬了一口烟嘴。他不敢多吸,怕被太太和医生训。
“老师的报纸文章都写好了吗?若是没好,我可以帮衬一些。”萧呈唤说。
“还有一些,不碍事。你已是镜界新闻馆的主笔,需得保持行规。”薄天啸缓缓呼出白烟,“说到这个,今早又有探长来新闻街巡逻了,说是例行检查,可我看呐,还是那秦少试图封新闻界的口。”
“他们的德性谁不知道呢,一旦出事,不知道和欺负咱们的人抵抗,就知道捂住被欺负人的嘴。”
薄天啸锁着眉头,没有接话。
他当然知道军阀的嘴脸,上次新闻界闭馆抗议,抗的就是对新闻的封锁、对百姓的欺瞒。可也正是上次的闭馆抗议,让薄天啸在后面的日子里渐渐意识到,这样的抗议不过搔搔老虎皮毛,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这一次平国又发生了大事,列强要把4区从意志城邦手里拿走,转而送给东和国。看吧,平国的高层又是毫无动静,又开始了“忍气吞声”“避免民愤”的小动作。
首当其冲的是新闻界,新闻界的头号靶子就是《正义公报》所属的国民新闻馆。
昨夜事发时,薄天啸心中剧痛,本欲联系诺温,详谈两人之前提到的计划,可是国民新闻馆内却忽然来了几个探长,说是抽查防火设备是否到位。然而11区的探长不分部门,管防火的还兼抓人。这所谓的“抽查”本就少,本质上不过是“监视”罢了。
薄天啸压下心中怒火,拂袖离开编辑部,也没走远,却是去了邻近的镜界新闻馆。他在附近徘徊了一会儿,犹豫如何进去找萧呈唤。巧合的是,萧呈唤正好从报社里走出来,要去吃晚饭。
二人神色如常地找了个饭馆,薄天啸向其告知篱笆合约一事。萧呈唤气急,立刻回家,想找他那当外交官的爹质问一下,却遭软禁。
只是后面的事没人晓得。萧呈唤人被关着,脑子还转,他半夜想法子出逃,冒雨来到了薄天啸家中。
薄天啸还记得那时的情境,他在床上反复翻身,忽然,家里的门被敲得哐哐响。夜雨瓢泼,一个浑身湿透的青年发着冷战等在那里。薄天啸一打开门,那青年就急切奔向前,嘴里吐出两个字:“抗议!”
抗议,抗议!
是谁冷却了青年的心,是谁捂住了新闻的口,是谁蒙住了百姓的眼?
示威,游行示威!
萧呈唤打了个喷嚏,师娘进门,将书房火盆烧起。手在火盆上搓了搓,萧呈唤说:“叫同学们来家里聚会不难,只是我们要如何把游行示威的信息传给他们?一旦其中有内奸,亦或是消息没能准确传给我们自己人,那都会酿成大祸。”
“首先,我复印了许多名片,上面有今夜聚会的邀请。我让家里的老仆通过新年飞片的方式,将明信片递到那些学生的家里。若是被他人看到了,也不过是一张元宵问候和聚会邀请。”
薄天啸将一叠名片拿出来,他仔细数点了一下,然后对萧呈唤说:“这方法还是那位‘神秘人物’帮我想出来的。我从来不吝惜对他的赞赏,此人真是传播天才。”
“先生的学问也很好。”萧呈唤说。
“拍什么马屁,继续看。”薄天啸又拿出了一个小盒子,“今夜来的人,我会悄悄观察他们,若是有志于此,便将到时候游行示威的时间地点告知。”
“这怎么说……难道把人拉到一边悄悄说?太引人注目了。”萧呈唤看了看窗外。薄天啸生活朴素,家中就一个小院,若想避开众人视线单独谈论密事,很难。
“不急,方法就在这铁盒里。”薄天啸拨了拨铁盒上挂着的玲珑小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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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编辑部,谈镜合心气儿极为不顺。他环抱着臂,在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