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熵秋淡淡地说:“我无所谓他有没有事业心,主管也好,经理也罢。反正我都可以养他。”
彭浣在电话那头大叫:“我去,你这发言可够霸道总裁的!”
孔熵秋没理,转去聊一些其他有的没的的话题,中间掺杂着委婉地向彭浣请教了下关于改善夫妻情感生活的方法。
彭浣听完后来了一句:“原来如此。难怪你听起来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孔熵秋:“……”他叹了口气,忍着脾气揉太阳穴。
对面语重心长地跟他说:“熵秋啊,男人到了四十这个年纪,都会是这样的。”举不起来啦。
孔熵秋认真地说:“可是,阿宴他不一样,几周前我们才……”
“停停停打住!”彭浣连声叫道,“我不想听更多的细节了!”
她永远记得那天她只是很随口地向孔熵秋抱怨了一句现在的男性都太好吃懒做,连个家务活都不愿意干。孔熵秋听了一脸茫然地说:“可是‘阿宴’不是这样的,我们家里都是他在做饭,而且做得特别好吃……”彭浣来了兴趣,好奇地问:“有多好吃,什么时候能请我去你们家吃饭给我尝尝?”孔熵秋立刻不说话了,像个护食的小媳妇似的,看得她直翻白眼。
尽管如此,她还是认真地给孔熵秋出了主意。朋友嘛,不就是要在这种时刻发挥作用。
孔熵秋迟疑地问:“这能行吗?”
彭浣说:“放心吧绝对的,男人就吃这一套。”
孔熵秋说:“我也是男人,怎么就没那个感觉……”
彭浣说:“哦,你的情况,得反着来……”
孔熵秋听完后觉得,嗯,彭浣说得没错。他确实挺吃这一套。
江宴狄最近很疲倦,比起身体,更多的是心理上的。
他给江霖申请了住校,江霖知道后哭着拉住他的手恳求道:“爸爸,小霖知道错了!……不要送小霖去住校好不好?”
要是放在以往,他的眼泪对江宴狄一定有效,但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儿后,江宴狄看了只是感到更加的心烦意乱。他抽回说:“小霖听话,这几天你一个人在学校里把脑袋理清楚,理清楚了,爸爸就接你回来。”
他甚至不愿意再叫他一声“宝宝”。
江霖沮丧地低下了头,一直到江宴狄把他送进学校宿舍,都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江宴狄承认自己自私,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同时面对孔熵秋和江霖,所以选择了暂时把江霖送离自己的眼前。那天晚上他喝多了酒,竟荒谬地把儿子错当成自己的爱人,犯下了怎样也无法挽回的错误。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孔熵秋开口,又不知道应不应该坦白。
沉默和逃避似乎总会成为人们下意识的第一选择。
江宴狄每天自愿留在公司里加班,直到夜深人静,外面街道上的灯火逐一熄灭,他才迈着忐忑的步伐打卡回家。打开家门,家里的灯是亮着的,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香气,是孔熵秋回来后在客厅里新换上的香薰,沙发上叠放着柔软的毛毯,客厅的茶几桌面被收拾得井然有序,洋溢着一片宁静温馨的氛围。
江宴狄看了眼鞋架,孔熵秋的皮鞋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鞋架的最顶端。他换上拖鞋,犹豫地走进卧室,待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愣在了原地。
孔熵秋坐在床脚,身上穿着高中的制服。双性人的皮肤天生光滑细腻,似乎比平常人要不容易衰老,再加上这么些年来孔熵秋极其注意饮食和保养,尽管他已经脱离了学生时代很久,但校服的短衣短裤穿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并不违和。
孔熵秋注意到他进来,抬眼看他,双脚脚踝交叉在一起轻轻磨蹭,小声埋怨道:“……怎么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