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濯眼中闪过促狭笑意,看得我一阵心虚,旋即转念一想,我有什么好怕的?
又没撞见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仅敢偷听,我还敢光明正大的问!
“师兄,你对李衣衣说了什么?她为何要同我道歉?”我好奇道。
沧濯平淡睨了我一眼:“该走了。”
说完这短短三个字,他转身向门口走去,留下我独自生闷气。
离开的时候,因他们的贵客待遇让我身心皆得到满足,我十分热情的挥手告别:“希望下次还有机会来府上作客。”
此话一出,知州府众人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有的甚至挥袖擦起了额头上的汗珠。我欲再补充两句,却被粗鲁的南婳捂住嘴巴拖走。
事后我斟酌再三,终于想清楚了个中原委,他们的想法大约就和遵纪守法的好百姓不想看到官差是一个道理,是以他们的欢送是真心的送,期望一辈子都别再需要见到我们的那种。
分头赶到酆都落脚,南婳先捎了信给青阳老头汇报情况,待天色全黑,我们出了客栈。
酆都不愧有“鬼城”之名,夜晚街上空无一人,伸手不见五指,家家门窗紧闭,伴着呼啸风声,宛若厉鬼在耳边嚎叫。
走过三五余里,周围忽的热闹了起来,不过这并非人间的热闹,而是冥界的狂欢。
可是,鬼市门口何时多了鬼差守卫?不是自由进出的么?
走到鬼市入口处,一道荡着波纹禁制的拱形咒门拦住去路,南婳扭头问我:“这是什么?”
“鬼市的门禁啊,你们连这都不知?”路旁挎着菜篮子的老妇人,呃,老妇鬼尖着嗓子说道,“鬼市向来有不许人入内的规定,但屡有犯禁者,直至十年前有人在鬼市内被活吃了,冥王大怒,便设了禁制,以防再生祸端。”
“不同你们说了,我还要赶着抢驻颜丹。”老妇鬼摆了摆手,穿过咒门,门上凌空浮现红色的“鬼”字,她的身影随即消失在门后。
我心情不是很好,千里迢迢赶来,却告诉我不准进,我叹了口气看向身侧的南婳,这一看,身侧空空如也,哪还有人?
“南婳进去了。”沧濯指了指门提醒我,我顺势望去,恰好见南婳慢悠悠走进了咒门,门上同之前一样浮现“鬼”字。
莫不是这门年久失修,失效了?我心头大喜,道:“南婳都进去了,我们肯定也能进去,走。”
沧濯点头,走到咒门前探出手,手臂从波纹间穿了过去,他也能进!这门果然是坏了!只是这回门上写的不是“鬼”,而是金色的“神”。我思考了一下,未得果,大概是为了看上去厉害随便标点什么。总之,能进就好。
我甩开膀子准备迎接鬼市内的盛况,刚触及拱门,方才仿似不存在的波纹突然犹如钢铁坚硬,把没有任何防备的我狠狠弹开。
我捂着撞疼的鼻子,瞪向门侧举着三叉戟,只有我膝盖高的鬼差,恨道:“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他头也没抬,扫了一眼咒门,道:“咒门验灵为凡人,鬼市规矩,万灵皆可入内,除了人。”
我一看,门上还真是飘着白色的“人”字,逗我玩呢?我是人,沧濯是神,南婳是鬼?
心情已经从不太好过渡到极差,我撸起袖子:“你们这咒门坏了!它一点也不准!”矮子鬼差没理我,我继续喝道,“把千夜给我叫出来,我要举报他种族歧视!”
三叉戟“咣当”杵了下地,鬼差终于仰头:“大胆!冥王的名号是你区区……”话至半截,他瞪大牛眼,颤着声音道,“山……山主。”
怎么,我不周山主的名号已经响亮到冥界了么?我背过手,垂眸睨他一眼:“还不开门?”
“是是是,小的这就给山主开门。”小短腿连滚带爬念了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