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演夜莺,你觉得好不好?”
“爱情这种东西,只是人类写给自己和其他人的甜蜜陷阱,夜莺不懂,所以下场悲惨。”
“做你自己,别做夜莺。”
“夜莺和他之间没有爱情,夜莺也不是为了他付出生命,夜莺是为了自己信仰的爱情付出生命。”
“对啊,我的意思是,就算哪天我和宋聿之间没有男女之情了,我也愿意像夜莺那样为他献出一切。”
尹衡说:“晏总花了三年多的时间暗地里搜集证据,当初迫不得已收购恒远股份也是权宜之计,为了打消他父亲的戒心;没有一早就把计划告诉您,是因为不到最后一刻,晏总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事以密成,语以泄败,他怕您不相信他,或是对他再次失望,他不敢提前承诺任何事。”
“他还说,希望您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这一切本来就应该是您的,他只是还给你而已。”
眼前逐渐一片模糊,秦招招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晏承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一开始,晏承就志不在股份,或者说,不止是股份,他要的不仅是完璧归赵,还要晏伯山为当年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他曾冷着脸告诫她不要做夜莺,自己却是爱情最忠诚的信徒。他说爱是人类的谎言,却又甘做她口中为爱而死的夜莺。
就算哪天我和你之间没有男女之情了,我也愿意像夜莺那样为你献出一切。
因为哲理虽智,爱却比它更慧;权力虽雄,爱却比它更伟。
秦招招是在驱车回家的路上接到尹衡的电话的,对方明显压抑着担忧和慌乱,言辞恳切地请她来一趟医院。
“……晏总他出了公安局就开始吐血,接着人就昏过去了,我刚把他送到医院。”
“您能不能来看他一眼,他需要你。”
车窗未关,冬日的冷风呼呼地往车里灌,秦招招却麻木地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一样,直到下了车走进医院,室内外巨大的温差让她瞬间打了个寒颤。
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味儿冲进鼻腔,她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地方了。
她脚步略有些艰难的走到导医台,声音因为体内未褪的僵冷而不住地微微发颤:“请问,急诊科的住院部在哪儿?”
四周人来人往,秦招招一路找到电梯,上行时才发现电梯里另一边站了一家三口,爸爸把女儿抱在怀里,妈妈一手捂着孩子手背上的输液纱布。
女孩大概也就六七岁那么大,和她刚见到晏承的时候一样。
小时候的晏承并不讨人喜欢。或许是因为他过早地失去了母亲,又从未得到过父亲的关爱;小小的他冰冷而古怪,被爸爸辱骂毒打也一声不吭,跪在地上像一块倔强的石头。
晏承也自幼便没有被晏伯山当成儿子一样去养育。他那人自私绝顶,愿意养着晏承这么个拖油瓶也不过是看在他身上还流着自己一半的血。再后来,晏承有了独属于他自己的利用价值,又被当成礼物送到秦家。
可即便如此,晏伯山的殴打也并没有因此而消失。秦招招在和晏承冰释前嫌后,曾好几次亲眼看到晏承被晏伯山打的头破血流倒在地上。
有时是喝醉了,有时是因为事业不顺,有时则是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就可以动辄把花瓶砸向儿子,把对方打个半死,只留一口气。
秦招招每次看见了都会冲过去护着晏承,挡在他身前像头小兽一样推开晏伯山;因为忌惮秦韬,晏伯山对秦招招自然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这场虐待便也能结束了。
可更多的时候,是秦招招看不到的、无法护着他的晏承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踩着自己的血长大了。
当初他们两个在一起,彼此赤诚相见,她还能看到他背上的疤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