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是沉默着,却抬起手指轻轻勾住宝婳松垮的后领。

于是她便看到了那抹由祝九风亲手纹上去的梅花图案。

她看了一会儿,便在头上拔下一只朴素的簪子。

她捏着簪身一拧,簪子竟又脱了层壳,露出更为尖锐的簪尖。

这般锋利的簪尖若在细嫩的皮肉上轻轻划过,足以令皮肉翻裂。

她抿了抿唇,看着宝婳的胎记,便要刺了下去,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轻缓低柔的声音。

“若她少了一根汗毛,我便拔了你的指甲,叫你自己捧到她的面前去谢罪。”

秋梨手指一颤,不可思议地回过头去,瞧见了那位看似温良如玉的梅二公子。

她吓得掉了手里的簪子,下意识又要俯身去捡,那簪子却先一步被人踩入鞋底。

“你在做什么?”

秋梨眸中微慌,面色却仍是保持着沉静,“这话应该我来问梅二公子才是,二公子深夜进了宝婳的屋里,又是在做什么?”

梅襄挑起唇角,目色冰凉地看着她,“你是祝九风的人是么?”

“有人告诉过我,最近还曾瞧见你去过祝府,竟还能全须全尾地离开。”

秋梨闻言,脸色蓦地煞白。

她进祝府并没有预谋,也没有提前告知任何人。

到那祝府门口被人捉进去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他怎么能知道?

她的掌心满是冷汗,“你不要告诉宝婳。”

她说完竟立马又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竟是要对准自己。

然而在刀尖刺到她之前,梅襄掐住她的手腕重重一捏,令她匕首亦是不得不落在地上。

“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样死了,岂不是要她自责一辈子了?”

他松开她,她竟也脱力一般,跌坐在地上。

她仰眸看向他,却忽然问他,“梅二公子,当初你又是为什么接近宝婳?”

梅襄看着她,似不屑一般答她:“自然是因为有利可图。”

秋梨更是笃定了心里的想法。

他和祝九风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他们都是想要利用宝婳……

她想到梅襄这么巧就在这时候入府来,更觉细思极恐。

梅二公子很不简单。

他这时候显然不是为了小儿女的情肠混入将军府里,况且他对宝婳都未必有情。

她看到他的脚缓缓挪开,将那碾断的簪子露出。

“记住我的话。”

他警告着她,秋梨便颤着手指抓起地上的东西落荒而逃般出了屋去。

梅襄走到秋梨方才所在的位置,瞥见宝婳后领被扯下后露出的胎记。

他抬起指腹摩挲了几下,上面没有一丝破损的伤痕,他这才确定秋梨没有真的伤到她的皮肉。

他想起方才瞧见了那一幕,便一把掀开她的被子。

她身上那股幽香混着被底暖风扑面而来,梅襄垂眸看去,便瞧见她发丝凌乱,那件旧衣贴着她身段,半点也未曾走光。

即便如此,却也是异常养眼。

宝婳白腻莹柔的手腕露在外边,似晶莹藕段一般,令人甚想在这细润无暇处留下齿痕。

他眸色幽暗无比,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宝婳睡梦中颦眉嘤咛,不知梦见了什么,但就是醒不过来。

早上宝婳醒来,这一觉竟睡得无比香甜,令她精神饱满。

与先前那样噩梦连连的感受全然不同。

可她慢慢想起昨儿夜里的怪梦,微微迟疑,卷起了自己的袖子,便发觉袖下竟有着齿痕。

宝婳慢慢愣住,脸颊一点一点烧红。

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