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上床,直到获得足够的慰藉为止。”

理智失控,再一次,罪魁祸首依然是信息素。

郑飞鸾想起那个背叛他的Omega小演员,脸色越发阴沉了。他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何岸,青年垂着头,身体抖得厉害,大约真的非常难受,额前一片刘海轻轻颤动着,杯中的液体泛出了一圈又一圈波纹。

何岸轻声说:“我问医生,为什么Alpha会在潜意识里抗拒我。医生说,案例太少,可能性又太多,也许是我的错,也许是你……是双方的错。如果想找原因,我们最好共同生活一段时间,等相互了解了,可能就有办法解开心结了。”

同居,陪伴,熟悉,解开心结,再彼此相爱――听上去自然而美好,可实际上,这条路的成功率低得骇人。

接近于零。

一年前,在得到了医生的指导和鼓励后,何岸开始着手研究案例,想找出一条唤醒郑飞鸾的路,但研究得越深,真相就越让他绝望:寻偶症极其罕见,能找到的案例记载仅有十二对,而这十二对无一善终。

因为每个Alpha都拒绝向Omega妥协。

Alpha是两性关系中的主导者,有着不愿受挫的自尊心和远超Omega的强悍执行力。他们在潜意识中确立下来的排斥与反感,现实中根本无法逆转。这意味着,可怜的Omega抛出了橄榄枝,却连修复感情的机会都得不到。

那些不被爱的Omega们最终是什么下场,失去伴侣的Alpha们又是什么下场,何岸比谁都清楚。

上天从不心怀善意,把美好的瑰宝无私赠与。给了人人艳羡的契合度,必然也要设下圈套,多随一份未知的黑白礼。拆开是蜜糖,那就百年好合,是毒药,那就劳燕分飞,错过一生一次的好运。

何岸就是这样,毫无防备地拆开了礼盒丝带,然后手握玫瑰,天倾地覆。

你问他怕吗?

其实没那么怕。

郑飞鸾的反应早已在噩梦里预演过不知多少次,再悲伤的情绪重复千遍,也像一团嚼烂的口香糖,失去了最初的味道。可他依然不敢面对,生怕看到那双热切凝望过他的眼眸里只剩下尖锐的、不含一分宠爱的质疑。

何岸性子温和,不好胜,不争强,只想做一只安宁度日的猫儿,不去假设明天会发生什么。

之前程修为他鸣不平,唾沫横飞地分析了一下午利弊,催他告知郑飞鸾真相。他就像躲在蚌壳里的小白肉,蒙着眼睛自欺欺人,连声说:等一等吧,再等一等吧,让我再多陪陪他。

一旦挑明关系,他和郑飞鸾之间就要结束了――和那些不幸的Alpha和Omega们一样。

可是……还不够啊。

他还爱得不够久,还恨得不够绝望,独自一个人深陷其中,忘不掉初遇郑飞鸾的那场雨、那柄伞、那段并肩走了几十米的路,以及假想中仿佛还能一直走下去的微小可能。

“我们没有一起生活的必要。”郑飞鸾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沉思,“我潜意识里抗拒你的理由,你不清楚,我清楚。”

他回到原位,十指交叉垫于颌下,目光直视着何岸,神情淡漠而倨傲:“何先生,依据这份报告,你的信息素与我百分之百契合,这确实是一项不可多得的求偶优势,但恕我直言,信息素不能代表一切。学历、眼界、家庭出身、社会阶层……这些东西远比信息素要关键。综合考量之后,我相信你也认同,我们根本算不上最佳伴侣,甚至不客气地说,离合格伴侣也有相当一段距离。

“我喜欢的Omega,他需要热情、张扬、有野心,床上千姿百态,床下人格独立,需要陪我出入社交场合,谈吐得体,进退自如,还需要和我有充足的共同话题。很显然,你不符合其中任意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