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羊一声蔑笑。
她见郑飞鸾相貌出众,却穿着一身西装马甲配衬衣,明显的服务生装扮,倒和穷兮兮的客栈老板般配得很,更加看他不起了,讥讽道:“你还护着他呀,你头上都绿成草原了知道吗?”
围观人群顿时哄堂大笑。
那姑娘又说:“他前两天刚睡了别人的Alpha,你最好带孩子去查个DNA,万一不是亲生的,还可以省一笔抚养费呢。”
诋毁血缘的笑话往往能把人踩进泥土里,围观者没了惧意,又纷纷聚回来,开始变本加厉地往前挤,想要连Alpha一起围追堵截。
郑飞鸾勃然大怒,忍不住把手伸到颈后,揪住了信息素隔离贴的一角――他已经很久没释放过压迫信息素了,那是他最为强悍的武器,只要撕下颈贴,他可以在一秒之内让这帮人彻底笑不出来,颤抖着为他们让路。
但是……但是不行。
何岸还在身边,他的压迫信息素会让何岸感受到比旁人剧烈百倍的痛楚。
“没关系的。”
犹豫间,耳旁响起了极轻的低语。郑飞鸾转头一看,只见何岸握着一只漂亮的桃红色香囊,朝他晃了晃,然后用它严严实实捂住了自己口鼻,同时递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来,削他们。
心意相通,一个眼神抵过万言。
郑飞鸾得到何岸的许可,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抱稳铃兰,一把撕开了后颈的隔离贴。
“你想干……”
立竿见影的,那领头的姑娘刚意识到不对,责骂的话还没出口,突然神色一僵,变作一只拆了铰链的木偶,带着满目惊恐缓缓地跪了下去。
磨坊广场中央犹如炸开了一剂神经毒素,围观人群一个个毫无心理准备,同时软了腿脚。
体力仿佛从天灵盖被一管子抽空,舌头发麻,牙齿打战,脑中晕疼难忍,像被巨浪狠狠拍穿了耳膜似的。有的连手机都握不住了,滑出掌心,重重砸裂在青石板上,有的出了一额头冷汗,唇色白如石膏,甚至还有几个特别脆弱的Omega直接就吐了。
“先回家。”
郑飞鸾又往后颈“啪”地一拍,将隔离贴归位,抬腿从七零八落的人堆中跨了出去。戴逍叹为观止,说了句“牛逼牛逼”,也护着何岸迅速离开了磨坊广场。
四人赶回青果客栈时,程修还在以一己之力保卫家园。
这些粉丝和磨坊广场的粉丝显然不属于一个团队,没收到领头羊姑娘的报信,一直在客栈门口堵人。还有急火攻心到连Omega和Beta都不分的,把程修当成何岸,上去就是一耳光。
然而清脆的巴掌声还回荡在空气中,他就被戴逍揪住衣领,提到半空,赏了个双倍劲爆的耳光。
“滚!”
戴逍把人用力朝外一掼,那家伙一头栽出去,脚跟又被门槛绊住,当真听话地滚了两圈。
“傻了吧?我有人帮!”
程修顿时嗨起来了,狐假虎威,想冲出去借机再补几拳,不料被戴逍用手肘卡着脖子拖了回来,贴着耳朵训了句“别惹事”,然后“咣当”一声,关门落闩。
事态究竟严重到什么地步,谁也不清楚。
一行人刚从混乱中脱身,还没定神,就陆续有客人拉着行李箱过来退房了。有些是普通游客,耐不住门外一群悲哭怒骂、如丧考妣的粉丝,想换个清净点的地方住。有些则是追星族,虽然不粉谢砚,但也听说了网上的流言蜚语,对这家客栈有了先入为主的坏印象,也提出要退房。
戴逍完全不墨迹,索性连今天的房费也没收,账目结清,拎包走人。
没过多久,青果客栈就腾空了。
程修望着空荡荡的院子,长叹一声: